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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乡下的家

2021-12-23抒情散文世外桃源
清明时节,我和老公驱车30余里去给公婆上坟,也顺便看了看早已无人居住的家。斑驳的屋檐下,燕子旧巢的痕迹还在,临风的榆树上,榆钱香气依旧。镰刀、锄头、镢头虽已锈迹斑斑,但仍挂在东屋的窗棂上,铧犁依然斜歪在迎门墙上。惟又给小院带来生机的是那棵近……
  清明时节,我和老公驱车30余里去给公婆上坟,也顺便看了看早已无人居住的家。
 
  斑驳的屋檐下,燕子旧巢的痕迹还在,临风的榆树上,榆钱香气依旧。镰刀、锄头、镢头虽已锈迹斑斑,但仍挂在东屋的窗棂上,铧犁依然斜歪在迎门墙上。惟又给小院带来生机的是那棵近百岁梨树,虽然多年无人照管,历尽风霜,但还是鲜花满枝。这一些告诉我,我的生活曾经和这里有关。

  是的,18年前,这里虽然没有红地毯,也没交响乐,但我头披婚纱,胸戴红花,在众乡亲的簇拥下,我和老公手挽着手,跨过火盆,踏进这个家。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此,这里也便成了我的家。

  婚后不久,为免去一份牵挂,便把年老多病的婆婆接到城里和我们同住。(公公已去世)期间,族里有红白喜事我也回去过几次,但由于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家,一晃就十多年。

  我的家在村西头。我和老公顺着大街从西走到东,乡亲们和我擦肩而过,一张张面孔都那么陌生。偶尔和我们热情打招呼的,要么是族里的长者,要么是老公儿时的伙伴。我知道他们几乎没有几个人能认识我,但我还是满怀敬意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希望相互从对方的脸上找到时间流失的痕迹。在乡亲们眼里,我们只是城里来的观光客,游手好闲,故作深沉。春耕大忙季节,大家都在地里忙活,在一生大部分时间里,劳动者必须躬着身子,才能和土地保持着最佳的默契。我看到了田里那些起伏的身影,干得最带劲的是和我一样的同龄人。

  天快要黑了,我和老公站在村边的河岸上,乡村的新景旧影,在傍晚的朦胧里有些迷离,但略带静谧。乡亲们还在忙碌着,他们的眼睛里分得清那些是需要呵护的庄稼,那些是需要铲除的杂草,他们的目光灼灼,专心致志,只有目标坚定的劳动者,才能在劳动中体验劳动的快乐。其实,人生在世,就像山坡上的石头、田地里的庄稼、河流里的鱼一样,都不容易,都必须确定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并且实实在在地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承担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周围的万事万物和谐共处。

  转眼间,我们又回到城里。顿时路灯通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喧嚣瞬间把我们湮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或许有许多像我一样,虽生在城里长在城里,但骨子里认定自己已经是乡下人了,而乡下人还是把我当作城里客。

  这一生,不论我走到哪里,贫穷还是富有,都不会忘记,在乡下我还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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