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情人节说再见

灵魂需要晾晒。我的另类文字（之一）
　　　　　　　　　　　　－－－－题记 　　今天是情人节。早上我还没起床，小萍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接，电话马上就挂断了。从网上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第一次见面是相聊了两个星期之后的一天。那是在暑假中，我坐车去见她。下车找不到她的单位，多走了好远的路，最后与她迎面相遇。她穿着带花的裙子，身材小巧玲珑，一见面她笑笑地，很和气的样子。她把我领到了她的办公室，轻轻地把门闭上，因为旁边教室里正在考试，她怕说话声影响了孩子考试。老实说，我喜欢她那天穿裙子的样子，而此后当她不穿裙子的时候，我老觉得她不及那一天美了。我曾几次说：“你还是穿裙子好看。”可她说：“我不爱穿裙子，那天之所以穿是因为你的要求才穿的。”夏天过去了，她自然更不穿裙子了，我也不再要求了。 　　关于那天见面后的具体情形是这样的：她让我在她的位子上坐下来，说：“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喝杯茶吧。”于是她砌茶递杯，笑语盈盈地坐在了对面同事的位子上。我们聊了些什么呢？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在说话的中间，我们时常注视着对方，不知不觉我们的手就挽在一起了。我忍不住去吻她的手和胳膊，她半推半就，但当我试图吻她的嘴唇时她躲开了。当天晚上她在网上对我说：“我回到家不敢正面看丈夫和孩子，好像犯了罪一样。”我说：“是吗？为什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想安慰她反而使她觉得我生性放浪，逢场作戏。她娇嗔地说：“你让我感到害怕！”我明白她所说的“害怕”是什么意思。如果一个保守的女人遇到她所喜欢的男人，就极力想维持一种不即不离的感情，也就是说你可以吻她的手，可以抚摸她的脸蛋和头发，但不可以吻的嘴唇。她的害怕正在这里，你一旦吻了她的嘴，她就觉得自己失了贞洁，如同与不是丈夫的你上了床。她就是这样一个好女人。我承认她的道德感比我强得多，而我正是那种没有分寸感的人。后来多次见面时，我都会去吻她的嘴唇，她每次都躲闪开了，因此我心里生不出了一些不快。真的，尤其是当她一边躲闪一边紧皱着眉头时，我心里不禁叹息道：“她干吗要皱着眉毛啊，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变丑了吗？”但我说出来的话却是：“你真美，让我吻你好吗，我忍不住想吻你！”这实在是太卑鄙。 　　有一天我们相约登山，夏天的太阳真毒，她打着遮阳伞，我们手拉着手往山上走。这是一座经过旅游开发的有着茂密林木的山。原先窄小陡峭的土路，改成了曲曲折折的石板路，一路有不少石桥和台阶。在拐弯和树林稠密的地方，我总会抓紧时间去吻她的脸蛋，而她无不娇嗔地说：“不要这样啊，熟人看见了怎么办？”我不管这些。走了好长时间，到半山腰时，我们在一处买茶点的林子里坐下来休息。树林遮挡了太阳，空气清新，十分舒服。我们窃窃私语了好长时间，偶尔我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蛋，要不就吻一下她的手指，她含情脉脉，不胜娇羞。美中不足的是，卖茶点的人坐在附近，我不能拥抱这个近在咫尺的娇小的女人，跟她有更多的亲密接触。到下山的时候，我故意把她引向了另一条幽僻的小路。那里没有一个人，许多只虫儿一声声欢叫着。突然我把她抱住了，心里很激动也很紧张。她使劲躲避，企图挣脱我，可是我牢牢地抱住了她，她一动不能动了。这时候，我强行去吻她的嘴唇，她一边哀求一边挣扎，但终于我的嘴唇压在了她的唇上，她也迎接了我。如果那时候我把她放倒在林子里的草地上，和她做爱，她肯定也会认命的。可是我没有。我会强行吻自己喜欢的女人，但不会强行与她做爱，这是我的原则，是我的道德底线。这次，我之所以一定要强行吻她的嘴唇，主要是有一种报复心理：你不是担心害怕我这样吗，你不是认为这样会失去你的贞洁吗，那咱们试试看，究竟是不是这样！我吻了你也没什么，你还是你，并没有对不起丈夫的地方，如果你仍然这样愚蠢地保守下去，我就不喜欢你了！我心里一个劲地喊叫着。 　　吻完之后，她再也没有与我说话，直到下山，也一言不发，不管我如何挑逗她，都无济于事。有好几次我对她说：“你骂我混蛋吧，要不我给你跪下来道歉，请你原谅好吗？”她摇摇头，什么也不说。到分手的地点，正好公交车来了，她迅速地跨上去，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回家的路正好与她方向相反。坐在车上，我仍然在回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料她拔响我的电话，车上人太吵，我根本没清楚她在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当天晚上，她在网上对我说：“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擦掉嘴上蜃膏，不要让人见笑了。”我说：“其实也没有呀，你的蜃膏被我吃得一干二净了！”她生气地说：“你还高兴，我回家都害怕死了，不敢看老公的眼睛！”我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自问：我到底爱不爱这个女人呢？回答是：不爱。那么我为什么要与她这样呢？回答是：你是因为无聊想搞这个女人。那么你有没有搞到手呢？回答是：我对她并没有强烈的欲望，不可能与她做爱。更何况，她压根儿害怕与我做爱，她的恐惧感和羞耻感远远地超过她对甜蜜性爱的渴望。那么即使与这样的女人做爱，又有什么乐趣呢？ 　　在认识她之前，我真心爱着一个女人，越是真心爱，就越不能有世俗的要求了。后来虽然我不断地喜欢一些女人，也曾在她们面前显出非常爱她们的样子，实际上潜意识里不过是希图得到更为亲妮的接触罢了。我喜欢与自己所喜欢的女人非常亲妮，但不一定要上床，一旦意识到她与我想的并不一致，热情就会渐渐冷却下来――如果你碰不到合适的对象，上床将是一件很难的事，而很难的事我是懒得去做的。当然我也不喜欢来得太简单，如果我不喜欢，上床的事也就干不成了。后来我明白，之所以一些女人曾与我有过亲密的接触，完全是由于我俯首称臣只为她们着想过的缘故，并不是我有什么才气和男子气概征服了她们。很显然，要让她们选情人肯定选不到我头上。我恨自己这样缺乏魅力，不能征服自己所喜欢的女人。这样一来，爱情更与我无缘了，剩下的只是拈花惹草，及时行乐，这就是我不断变换喜欢对象的根本原因所在。再后来，我常常这样自嘲：找情人无非是自寻烦恼罢了，聪明人是不屑为之的，我没有情人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不过我自始自终都不能否认：爱情存在于情痴情种之间！即使被爱情毁了也是值得的！ 　　但是，我与这个女人交往的情形跟以往终究有所不同。后来我明白，之所以我在交往中有强吻的行为，原因就是我在心底里并不欣赏和尊重她。我只不过是想要摧毁她的道德意志罢了。当小萍一次次拒绝我吻她的嘴唇时，我心里其实已经不想与她周旋下去了。真的，爱情不是可以表演出来的，而是从心灵深处产生的，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爱情自身也需要一些犒赏才行。爱情如同婴儿一样需要新鲜的营养，否则她无法健康生长。有好多天我在网上不理她，她一次次发短信我也懒得回。我知道她思念着我，比我思念她要强烈得多。可是一想到她不满足我的愿望，我心里就生她的气了。真的，不就是想吻她吗，吻了就吻了罢，多大的事儿！我心里这样无耻地替自己鸣不平。 　　秋天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她家，那天有些异样，她主动坐在了我身边，我吻了她的手，脸蛋和脖子，但当我去吻她的嘴唇时，她还是拒绝了。她希望我来见她，可我来了她还是害怕这一点，她说：“你走罢，我老公就要回来了。”我站起来假装要走的样子，却突然把她拥在了怀里，这下我们的嘴终于粘在了一起。我原想会有一场狂吻，可是我们的吻不深不浅，而且没有一分钟就结束了。我有些失望。如果我心里还想吻她的话，自然可以得到这个权力，但我放开了她，没有继续吻她的欲望了。她有些激动，有些满足，有些害怕，说：“你快走罢，再不要这样了！” 　　冬天里，我与小萍曾有过一次狂吻，那天她来看我，天黑了，我们在办公室里相拥相吻，她尖利的牙齿咬得我的嘴唇生疼，我心里想：这个女人原是迷恋我的。 　　经历了这次狂吻之后，小萍的道德感和羞耻感变得暧昧不明了，虽然她仍然不能完全放纵自己的情感，但却害怕失去与我的这种关系。爱情在这个女人心里生了根。现在轮到我害怕了！我原本想与这个女人轻轻松松相好，多一些亲密，少一些别扭。如果哪一天分手的话彼此能心存着感激。可是，现在她好像不打算结束这种曾令她曾经害怕且充满着犯罪感的关系了，惟恐我对她的感情不够热烈专一。我所害怕是并非爱情本身，问题是我心中依然没有爱情，我喜欢她是真的，依恋她也是真的，但就是没有爱情。如果她是个开放的女人，也许我们早就上床了，而如果我们上床了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对我产生爱情？现在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这令我烦躁。 　　今天是情人节。早上我还没起床，小萍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没来得及接，电话马上就挂断了。昨天我还在短信里对她说：“祝情人节快乐！”其实我心里知道，我与她终不能成为情人。也许今天就是我与她分手的日子罢。她早上来电话是一个信号，我随后打电话问她，果然她家里早上就她一个人，我可以去见她。使我奇怪的是，她这么思念着我，今天却拒绝与我亲吻，而且我再次看到了她那紧皱的眉头。我心里终于下定决心说：到此为止罢，你这无聊可耻的人。再见，小萍，我走了你可以圆满一个好妻子的名份和道德了！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对感情不专一，对你的热情自然不会持久。趁着你还喜欢我，我也不那么讨厌你，就让我们说声再见吧。爱情没有来到我心间，也许爱情永远不会降临到我心间吧。 ２００６年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