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乡村路带我回家

舒白 　　算起来已有三年多没有回家了。故乡于我这个长年在外漂泊的游子来说，象一枚欲望的果，挂在遥不可及的记忆的枝头。只是偶尔在梦中仿佛又回到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屋一檐和半壁苍苔中。 　　黄昏时分，一场新雨过后。夕阳的余辉正照在我散步的异地乡村小道上。我若有所思，忽然从小路的那边的屋里传来了那首我百听不厌的外国名曲《小村路带我回家》，那旋律中浸淫着对故园的依恋之情和故乡对游子的牵肠挂肚的声声呼唤。这一切，正叩打着我的心壁。COUNTRY ROAD ，TAKE ME HOME，当我听到这句反复回荡在空中的吟唱，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家是什么，家又在哪里？“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黄昏时崔颢登上黄鹤楼突然有种被时间和空间遗弃的孤独感，于是叩问乡关。难道我的乡愁也象这场刚刚下过的小雨吗？ 　　这样想着，又记起余秋雨先生引用的话来：“其实，所有的故乡原本不都是异乡吗？所谓的故乡，不过是我们的祖先漂泊的旅途中停留的最后驿站。”我借着这些话语，似乎想为自己想回故乡而又不能回的心情找一个搪塞的借口。而眼前这条乡村路，早已把我的心绪引回魂牵梦绕的故乡了。 　　燕儿也许正寻着那条乡村路低低地归来，远方的我是否和它一样，也可再一次在异乡的天空下深刻一次故乡的记忆呢？ 　　我那梦中的家园可曾发生了变化？我青梅竹马的小妹是否依然扎着小羊角辫那般淳朴可爱？那憨厚朴素的父老乡亲是否还在乡村的田埂上一样享受大碗茶的豪情？黄昏时柴草发出的“劈啪”声是否燃起来象征母爱的缕缕炊烟？也许，那飘飘拂拂的雨，正从乡村路的这头打向那头；青楞儿正在路上拍打着黄昏的翅膀；童谣也在乡村上学的路上悠悠荡漾；阳光正摩挲着亲人的脸颊；小蝈蝈依然在墙角鸣叫？小牛犊可曾跟在从菜园归来的母亲的后面，“乜哞”地鸣叫晚归的夕阳？...... 　　噢，家乡的一切，又仿佛不是在梦中，分明在我眼前一幕幕晃动。我在叩问乡关一次次的同时，只好计算着梦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原来，只有那游子的心和故乡的距离虽远隔天涯也靠得最近。——故乡已完完全全烙进我的心里了。 　　也许，当真的有一天，我遁着那条土路向家走去的时候，我又不免有些惶惑和疑虑：这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吗？我又是否愿意在这个不算富裕的乡村呆上一年半载呢？我不能承诺我会如此痴情，但我确信，当我走在那条熟悉的乡村路上，我的心一定会很感动，脚步会更踏实，欢快，笑容也会更真实......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一旦当自己置身于异乡，那一花一木又会激起自己对生命原点的追问与回望。难怪歌手“光头李进”在歌曲《巴山夜雨》中唱到：乡愁是一首歌，凝望是一个谜，我不知道他乡有没有巴山的雨..... 　　正当我沉浸在对故乡的种种暇思中，又记起了李清照的词来，她忧伤地浅浅地吟道：“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字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原来，乡愁象蜗牛一样，又悄悄地爬进了我的心底，一如黄昏里刚刚下过的那场淅淅沥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