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动物漫笔：老鸹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55 编辑 <br /><br />动物漫笔：老鸹
作者/孙光新
　　老鸹，是乡下人对乌鸦的别称。这名字忒难听，有些骂人的意味。当地有歇后语云：老鸹飞到猪腚上——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这一是说它的黑，另外还说它只注意别的事物的不好，有些自大，有些翘尾巴。实际没有比它还黑的。
　　其实，还有别的。比如，老鸹的叫声：呜哇、呜哇。难听。我们说小鸟在歌唱，这个小鸟决不是老鸹。乡下孩儿们也不把它当鸟。鸟，至少是美好的、灵巧的，会叽叽喳喳地叫的。这个黑东西是人人厌恶的。
　　老鸹，不吉之物。老鸹来了，呜哇几声，叫的人心惊肉跳的。鲁迅先生的《药》里，那个乌鸦，呜哇呜哇地叫着，多晦气。不吉的鸟，还有猫头鹰，俗名夜猫子。谚语云：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是死人就是破财。与老鸹一样，只是叫声不一样，但一样是叫的人毛骨悚然的。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没真正见过老鸹，也没听到这黑鸟呜哇呜哇地叫。“呜哇，呜哇”，老鸹来了，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就又在嘀咕：带可能要走了吧，他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为什么这黑鸟的叫总是这么灵验呢，真晦气。村子里有事的时候，就象个幽灵，一直在村子周围难听地叫着。夜猫子的叫，我听过，我想，如果我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听到它的叫，肯定要下半死。老鸹来了，要死人了，据说是老鸹对腐肉特敏感，将死之人的身体有一股特殊的腐烂之气。
　　乌鸦，萧索、荒凉的意象。比如马致远的“古藤老树昏鸦”。张继有句：“月落乌啼霜满天”，寒山寺里，夜半月落，呜哇一声，也是不妙的紧。却不知为什么，这“月落乌啼霜满天”竟是历久不绝。空旷的夜里，呜哇一声实在刺耳。
　　老鸹，也不只就是黑，也不只是就是会呜哇。比如：
　　①有寓言《狐狸与乌鸦》。乌鸦叼着肉，狐狸要乌鸦唱歌。乌鸦一呜哇，肉就从它的嘴里掉到了狐狸的嘴里，真是天上掉肉啊。不过，这狐狸也实在笨的可以，肯定比乌鸦要笨蛋。它费心费力地从乌鸦的嘴里骗了一块腐肉。有洁癖的狐狸还得把这腐烂扔掉，让乌鸦重新叼回去。到底还是乌鸦捉弄了狐狸。乌鸦的聪明有文章做证：《乌鸦找水喝》。水少，瓶子口太细，喝不到水，乌鸦就向瓶子里一块块地叼小石子。如果换了狐狸，肯定要举起石头把瓶子砸烂，水是出来了，但都流到土里了。
　　②义鸟，反哺。据说这也是说老鸹的。小老鸹长成后，要孝敬着喂自己的父母——老老鸹20天。怎么也不相信这是说这黑家伙的。
　　如果说一个人的嘴说话晦气，往往也是说他乌鸦嘴。新散文有朋友名习习，女性，能喝酒，曾言与诗人沙戈一起对酌，在半斤以上，酒为烈性的，比如二锅头。不记得为什么称她乌鸦了，她呼我乌鸦嘴。后来有些混了。现在，一提到乌鸦，我就想起西北那个未曾谋面的习习，还有沙戈。沙戈，已经见了照片，真美，她绝对不是乌鸦。不过，这样的乌鸦也不坏。但如果换了老鸹叫叫，就不大好听。还是学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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