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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今生无法偿还的情债

2020-09-17叙事散文漠北雪莲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47 编辑

  母爱,今生无法偿还的情债 自妈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悔恨,愧疚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一段时间,每次进门,心情沮丧,脚步沉重。我多么希望传说中人死了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47 编辑 <br /><br />  母爱,今生无法偿还的情债 自妈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悔恨,愧疚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一段时间,每次进门,心情沮丧,脚步沉重。我多么希望传说中人死了有灵魂存在的说法。可无论我怎么相信,都没有看到过妈妈的灵魂,哪怕是一种幻觉也好。   
  有时,夜深人静,我轻轻起床,蹑手蹑脚,屏声息气推开卧室门,环视客厅,在黑暗中努力睁大眼睛,瞅着妈妈常坐的沙发位置,寻找着,寻找着我熟悉的身影。很多时候,我仿佛闻到了妈妈的气味,那散发着饭菜香味的气息已浸入我的心扉,但妈妈的影子却始终没有出现。我反躬自问,难道以往有些让她伤心难过的事,她没有忘记,所以才不给我机会?
  没有了父母,一度感到孤单,失落,心无傍依。   
  一次,在街上遇见了我老家的婶子,寒暄几句后,我问她,人死了究竟有没有灵魂存在。她肯定地说;有,一定有,她还绘声绘色地为我描述了一番,什么人死了以后,不过三个月灵魂一直在家,过了百日之后,才离家,逢年过节,或是家中有大事小情,她(他)的灵魂会回家的,如此等等,让我将信将疑。我迫不及待地问她,我咋看不到我妈妈的灵魂,是不是她生我气了?说着说着,我已泪流满面。婶子一把抱住我“丫头,妈妈是怕吓着你,尽量躲着不让你看见,其实她经常在你身边……”   
  我带着疑虑,带着对妈妈的思念,在人群中回望,搜寻那些弯腰驼背,步履蹒跚的老人,他们的身上好像都闪现着妈妈的影子,甚至于有些孤独的老人都是我怜惜的对象。我多想再喊一声妈妈啊。  
  世上最疼爱我的亲人走了。   
  看着别人不是搀着妈妈,就是扶着爹爹,我的内心极度失落。我明白,想找回曾经的那份温暖,这辈子是不可能了。一个人的时候,翻开妈妈早年为我做的拖鞋,那密密麻麻的针线,倾注了她对子女全部的爱意。那些年她跟弟弟去了酒泉,她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里,为了打发孤单寂寞的时光,一天除了做饭收拾屋子,抽空就给我们姊妹做拖鞋。当时她六十五岁,耳朵好使,但眼睛花了。她戴着父亲留给她的一副老花镜,凭着早年做针线活的娴熟技巧,把不穿的旧衣服扯开,洗干净一块一块沓起来,用面粉打上浆湖,贴成一大块褙子,也就是做鞋子的辅料。再用剪好的鞋样,一双一双比对、粘成鞋绑,上面再贴一层新布料,鞋的样品出来了。再用买来的成品橡胶底,沓在褙子上,脱出大小合适的鞋底底胚,然后贴一层纯白布,用细麻绳或是粗白线一行一行,一针一针,盯整齐纳好后,再与橡胶底附和在一起,一个整体的鞋底做好,然后用粗白线,再和做好的鞋绑缝合在一起,一双拖鞋成型了。这些工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我们姊妹5人,每家平均3口人,妈妈按人口每人冬夏各一双。其实,她给每家都多做两三双的,说是为客人准备。冬天冷,那鞋头是包着的,夏天的鞋头是特意将脚趾露出的。  
  翻开着这些留有妈妈气味的拖鞋,我真的感到了妈妈的存在。我抚摸着一双双崭新的鞋子,仿佛触摸到了母亲的肌肤,那么温暖,那么细腻。
  丈夫脚上穿的一双拖鞋,是妈妈早年特意为他做的比较肥大的那种。前些日子我看到鞋里已破的不成样子,我刚想给他换一双,他却洗干净又放在鞋架上。我们心里都明白,只是彼此保持着一份沉默,一份无法丢弃的母爱的温暖。   
  人生的故事,在亲人之间,在琐琐碎碎的生活中演绎,一些片段,一些细节,融合在温暖感动的时光里。  
  想妈妈的时候,就坐在她留给我的一台“燕牌”缝纫机边,回忆与她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回味她的絮絮叨叨,回味她那些虽不是传世经典,但话语里包涵着很深的生活哲理和做人的行为准则。     记得那是七十年代,妈妈省吃俭用,从指甲缝里抠,从我们一家人的嘴里省,凑了两年,才攒够了180元钱买了这台缝纫机。当时妈妈不只是为我们缝补衣服。她是想抽空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为村人行方便,也为了贴补自家的生活。我们家无男劳力,父亲的工作不允许他随时来帮妈妈春种秋收。像犁地,浇水,拉田装车的活,都得央请村里的男人。所以妈妈为他们缝一件衣服,能换来一个人工,或者一头驴为我家推一天磨。     多少年过去了,妈妈坐在缝纫机前的样子,依然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那时,不管春夏秋冬,无论严寒伏暑,劳累了一天的妈妈收工回来,干完家务活,安顿我们入睡后,她才开始做缝纫机上的活。光线暗淡的煤油灯,映着妈妈清瘦的脸,她偏过头,手里捏着一根细线,捻弄着线头,盯着机头上朝下垂直的细小针眼,一次一次地试穿,但由于手指皴裂,线头被皴皮挂住,一时很难穿过。有时,我也会在临睡前为她穿好针,但这也只能是暂时的顺当,记得后来父亲出差时,给她买回了一个帮缝纫机穿线的小镊子,才给了妈妈方便。这台缝纫机是妈妈的帮手,妈妈靠它解决了当时我们在农村生活中的许多困难。后来搬了几次家,妈妈都舍不得把它丢下。再后来生活都好了,姊妹们有的走远了,就近的不大愿意在家里存放这种旧东西,妈妈看着被搁置的心爱之物没有合适的去处,反复念叨着它的好处,我明白妈妈的心思,于是将这台伴随了妈妈几十年物件,留在了我的身边。
  如今,我们穿衣都买现成的,缝纫机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于是我就把它当成了写字台。依着它看书写字,犹如靠在了母亲的肩头,趴在它上面写字,仿佛听到了妈妈均匀的呼吸声。每当我闲下来,静心游历在文字中,我就感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关注着我,我分明又听到了那长吁短叹的感慨;“看人写的书,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你看了那么多书,也学着写写我们自家的事情……”   
  正是妈妈的这句话,让我生出了写作的念头。开始,我真不知怎么下笔,想来想去,从最熟悉的事情入手。我的第一篇文章便是《我的母亲》。当这篇文章发于《小说阅读网站》,网友中肯的评论,给了我写作的信心。后来,我把这篇文字读给妈妈听,她沉思良久,点点头“那时候的生活就是那样……你哥哥,姐姐吃的苦太多……”   
  当我把第一本出版的文集捧在她面前时,她接过书,盯着封面的图案,用手章轻轻抚摸,然后又用食指蘸了下嘴唇,点开书页,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好像审查的样子。其实妈妈识的字,加起来没有一筛筐。她只认识一至十的数字和她自己的名字,不过,当时母亲脸上显现出的是的自豪和满足。     一次我姐姐、姐夫下来看望她,她拿过我给她的书,让姐夫读给她听。细心的姐夫为她选读了其中一篇,《我的父亲母亲》,据姐姐说,姐夫还未读完,妈妈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后来,她带着那本书给小区的老人们看,并反复解释“我丫头写的我们家的事情,一点不错,就是那样……”那些闲来无事的老人们就从她手里借阅,她也总是叮嘱人家,不能损坏了,更不能丢了。   
  很多时候,妈妈虽然想与我唠叨家常,但只要看到我在电脑上敲字,就不会轻易打搅我,只静静坐在我身后的床上,是等待,也是陪伴。要是听弟弟说我的文章又在报上发表了,她就会细心留意那张报纸,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到她的床头柜里,等我回家递给我。   然而,母亲没有等到我的第二本文集的出版就撇下我们,匆匆走了。我还有没有来得为她读她装在我们心里的爱,我还有来得及让她再听我写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属实,我更没有来得及好好孝敬她……   
  生在人世间,有些债,是可以花费时间和精力来偿还的,而有些债,哪怕用一生的时间,永远也无法还清。这便是给予我们最多,最深厚,最无私的母爱。   
  今生,我亏欠母亲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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