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故乡冷暖心先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1:10 编辑 <br /><br />　　故乡冷暖心先知
　　文／惊涛拍案
　　年节的故乡，在灰蒙蒙的天幕下，隐现着随时要下雪的气息。走在路上，可以随时能听到小孩子偷放的零星鞭炮声和他们开心的大笑。来自童年的声音总是最先惊醒一个人成年后的睡梦。
　　回家，回家。每年这个时候，总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踏上回程。我不知道，回家意味着什么？我归心似箭的尽头，是否就是我心向往之的温暖。
　　隔阂，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地渗透过来，不断地从那些看似热情的脸后面渗透过来，让我感到了一次次针扎似地疼痛。
　　你在外面工作，就是发了财的人，就是富有的人，就是应该而且必须给故乡人帮助的人，就是能替他们伸冤或者干脆就是撑腰的人。你不能辜负他们的一片好心，也不能让他们的期盼落空。他们可以无能，但是你不能。他们认为天大的难事，在你这里必须是轻而易举的，你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帮他们摆平一切无法承受的不平，你的热情不能打折，你不能让他们失望，你十次做得十全十美都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能有一次遗憾。你不能让找你的人在故乡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是他们的主心骨，你是他们免费的晚餐，更是他们无坚不摧的靠山，你不能谦虚，不能不耐烦，不能有半点无能为力。他们轻易不找你，但是找到了你你就必须按照他们的意愿圆满的完成。如果你连他们这点事情都办不了，你就不配做他们在城里认识的熟人，你就不配再回到他们那个村庄。你还没回去，他们就已经把这些意思都告诉了知道你的所有人，他们常常有意忽略了曾经让你心力交瘁的那些事情，而把那个他们不太满意的结果公布于众——最为重要的，不是事情如何，而是他们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这些细节，已经彻底把你驱赶到了无法回身的地步。不回去算是你有自知之明，你要回去，是你自找麻烦，自找不痛快，是你去故意印证自己的尴尬。
　　也许，故乡的温暖，只在母亲的脸上，只在那些所谓的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实人脸上闪现。他们不求你做什么事情，他们知道你的难处，他们只是记住了你的不容易，他们自尊，他们相信你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人，他们认为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这些想法让他们有了难处也不去惊扰你，他们从来不把你当作自己在人前夸耀的资本，他们爱你，只是在心里。
　　故乡，就这样常常是两种煎熬相互交错，让你在冰火之间备感人间冷暖。你越是靠近故乡，这个莫名的感觉就越是清晰。
　　在故乡，一个人悄悄地出门，去看看曾经异常熟悉的沟渠、田地、芦苇荡、小河，去看看那片无数次忙碌过的责任田，去那条无数次玩过水的水湾，去寻找曾经的梦想——但是，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在靠近城市，那些童年的东西都逐渐的消失或者正在消失，很多东西，都在逐渐的变得陌生。
　　拜年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头戏。你一年甚至数年才回去一次，很多老人，也许你这次能见到，但再也没有下次了，你只能在心里祝愿他们，身体健康，长寿，虽然，你知道这只是你的一相情愿。可是，时光如此，世事如此，谁又能如之奈何？
　　给当面求过你背后败坏你的人一个微笑吧。他们卑微的心里，没有一点能够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只好找你做个垫背的。你让他们失望了，让他们有了从悬崖上摔下去的痛苦——他们在乡亲们面前，早就把各种愿望许得满满的，只是因为你，轻轻地一针，把他们使劲吹出来的气球，给扎破了。
　　给那些慈祥的脸一个感激的微笑吧，给那些不认识的孩子们一个疼爱的微笑吧，给那些新婚的小媳妇们一个欣赏地微笑吧，给那些童年的玩伴一个诚挚的微笑吧。你再回来——你肯定还要回来，即使没有人约请你，没人逼迫你——这些已经不认识和不熟悉的人，将构成这个村子里你必须面对的亲人。他们，将是你故乡的全部。
　　把所有的冷暖都化做温暖吧，让自己高兴地回来，再高兴地离开，让自己的故乡之行化做美好的回忆吧。面对故乡，故乡的一切，都是对的，如果你还想回来，就要永远把这里当做母亲，母亲永远没有错误，即使有错误，也只是你这个当儿子的做的不好，考虑不全面。
　　回故乡，故乡就是一面镜子，你要看到自己的不足和短处，你要加倍努力，你不要让母亲看到你一点不高兴的表情，你要把这些年积攒的热情、快乐、欢喜和诚挚，全部留下来。你的哭泣，要留到离开故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