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情绪[原创]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1:29 编辑 <br /><br />　　就这样，梦醒了，在那个彩蝶朝花的午后。教室，闷得没有一点心情。四合院琉璃的春花旁，只你一个，手里捧着《雪莱诗选》。我知道，雪莱，我已读过。为什么你也是文学殿堂外的一名仆从，如我一样。临近高考，你不紧不慢。你依然在雪莱，拜伦，济慈的思维里构筑着如烟似雾的好梦，彩霞般的好梦。
雨终于稀稀落落地下起来。我在教室檐下没有找见你的背影。红色茄克。雨中，连烟带雾的思念，飘飘荡荡。我知道，你在城里，我在市郊，两个大学的门相错开启。今晚，多抽几支烟卷，没有喝酒。借酒浇愁，那是古人的事了。宿舍里，灯光如奶。窗外，水融融的夜，尖酸而刻薄的“卡拉”之声刺破夜的面纱。我真是粗心，七月，煌煌的七月，你去省城。不知道，你去省城的那天，四合院让春雨罩得忧怨。小红花、丁香，雨中，朦朦的，可爱的。那是烟呢？那是雾呢？为什么不见昨夜的月亮？教室里，只我一人，拥挤的座位，遥远的黑板与讲桌，先生不在，学生不在，惟有厚厚的书本叠在桌前。我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坐享那份不闻蝉声的寂寥。车站，那很古老，驿外桃花，早开亦谢了。我为什么不去送你？
“我是一朵雪天的小花
点缀你生活的边幅。”
我曾对你说，朦朦胧胧，美的韵脚。那时，你笑了。有雪的晚上。中街，静宁小城，你在前边，我在旁边，你背着那个白色的书包，我夹着数学习题，就这样，沉默着走了一个冬季，从此，我为什么要写诗呢？给你，朦胧隐约的钟声，雄浑学究的文庙。都去了，为什么要来，在清晨迷漫的水雾里，终是没能找见如奶的月光。我想站在月亮的背后，凉风习习，微晓动人。“我学不来恨人家，但在这可笑的世上，却遭惹了不少人的怨恨”。你悄悄地走了。去省城参加高考。我一直想，一直想去文屏山烽火山上徘徊徜徉，那里有参天蔽荫的楝子树。你不去的，我知道，但我仍拨打电话，约你一块去的。苹果，我笑得很开心。我说，你的眼睛是湖，眸子是月亮，眉毛是连烟带雾沉满露珠的相思林。你叫苹果，应届时，同学都这样呼你。苹果，在此时，深掩柴门，关起月光，成就一个内心的秘密。你说，在心里，并不恨我。如我亦然。“怨恨是什么？你必不懂得，我也不懂”不懂怨恨的人，学不来恨人家，那份朦胧，那份如雾似雨的痴情。你的眼睛，绿色的湖，直到这个春夜，仍然托载着我这只白色的小舟。
坐公共车，两块钱，就到你读书的地方。一年半的忧虑，始终再也不能走近一步。我不愿迈出那一步，只怕伤的又是花，又是雨，又是朦胧的月亮。
“如果我是水
将淹你以柔情”
多雾的春晨，百鸟啭鸣，阳光，带着色彩漫洒街头，公共车，拥挤得厉害。我在站台，等待什么？又到哪方去？“并不是因为盛开才美丽，美丽的是期待”。四月，白云观参天的老槐还是那样挺秀俊拨，樱花开了，开了，四合院的丁香郁芳如故吗？教室里还有你端坐思考雪莱，拜伦和济慈的身影吗？梦成真了，你不用哭，大学，还有柏拉图，还有莎士比亚。而我的脑中，只有飞天散花的舞姿，散花的飞天，飘带如风，空中，飘着一缕思念。
春夜，找不见月亮。我在安宁西路上，仅还记得雪夜与你并肩而行的浪漫，还有，还有你轻轻不断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