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的鱼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8:45 编辑 <br /><br /> 我在房上一角，砌了一个小小水池，盛上一些河泥，栽上了荷花，虽然池子很小，但是清清一泓，圆圆数叶，平添了不少野趣和雅致。晚上，尤其是月夜，我常常坐在池子边上，看着天上的明月，看着水中的明月，倾听着微风抚弄叶子的柔韵，感受着夜露融浸水面的幽凉，默诵着朱自清荷塘月色的妙句，于是一种似梦非梦的感觉就在眼前朦胧起来。这时，我觉得这个池子真是个好的所在，如果放在山里那真是非得神仙方可居之了。
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这个池子似乎缺了些什么——是鱼虾蟹蚌这些水族……要是有几条小鱼摇摇摆摆游弋其间，“鱼戏荷叶东，鱼戏荷叶西，鱼戏荷叶南，鱼戏荷叶北”，岂不更添不少情致？这不正如一首诗，只写景，只写静，没有物，没有动——就不活一样。有水岂能无鱼！何况此池清清，无惊无险，正乃鱼虾极乐世界也。
儿子喜钓，多获而归。一次我终于从其鱼桶中，选了十数尾活拨拨的鲫鱼，放入池中，使他们免遭烹炙之灾，享受逍遥之乐。鱼入水时，只见它们翘头扬尾，不亦乐乎，直奔荷叶之下，不一会又从荷叶和野草中游出，悠悠然乐乐然，欲与人相戏耳。
翌日早晨，我到房上池边看望这些鱼儿，突然发现池子外面一条死鱼，我捡起一看，认得是那条最健壮的红尾大个鲫鱼，昨天它入池的那刻显得那样强健、活跃，今天竟然死在池子外面——那一定是它跃出池子，最后干涸窒息而亡，我不由得叹息了一番，只得将它葬在花盆内，让它伴花而眠吧。黄昏，月儿初上，我又来在荷池边上，忽然看到一条鱼儿在池外蹿跳挣扎，原来这条鱼也跃出水池了，我急忙将它捡起放入池内，它终于躺着身子憩息了一会，安安生生钻入荷叶底下。这时又一条鱼儿跃出池外，在地下弹跳翻滚。我忙将它又放入池内，谁知它一挨水皮，又跳了出来，我只好又将它放进去，但是它总不安本分，屡屡跃出水池。又一天早晨，又有一条鱼儿殒命池外，我一看就是前夜那条不安本分的大头鲫鱼。这次，它已经死了……
一周过来，有一少半鱼儿跃出池外而丧命。我叹嗟之余，细数所剩。发现池内留下那些鱼儿乃是不够强壮的弱势群体。那些强健的鱼儿都跃出池子而毙命了。
呜呼，鱼儿之错，不知池虽小而足以立命，院虽大而不能生存。故守池而生，越池而死。池子若规矩，倘然破规坏矩，虽强岂能安然乎？！
而今社会何尝不是？一些所谓强势者以其势强力壮，总不安规循矩，屡屡超越法律之外，恣意横行，其结果如越池出水之鱼，难免危伏祸至矣！
池内剩余的几条鱼儿穿叶掠草，安然悠哉，似乎对人讲述着一个令人玩味的有趣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