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纸 条 时 代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17 编辑 <br /><br />纸 条 时 代
　　　　　　　　　甘肃　李满强
　　一张只有指头那么宽的纸条，在人类发明了纸以后，就开始成为广为传递的信使。
　　　
　　　常常是这样一种情形：一只白色的鸽子在人们焦急的目光中翩跹而至，落在了某个头目之类的手臂上，然后在众人关注之下，他不紧不慢地取下缚在鸽子腿上的竹筒，迅速展开来，目光如闪电一般，将上面的内容扫视一遍，脸上立即显示出欣喜或者绝望的表情……这是众多电影里我们耳熟能详的细节之一。
像上面的叙述一样，在很多时候，纸条是战争的帮凶，是间谍、卧底、告密者作为情报的载体来传递的。这样的纸条本身轻如鸿毛，而它的信息却重如磐石，将会有许多人为此殒命，将会有许多人为此得到勋章和世俗的种种荣耀，青云直上。

作为帮凶的纸条有时候并不是能顺利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一部反映二战的电影里面，有个细节让我过目难忘：一帮前苏联的战俘门约定了暴乱越狱的时间，约定时间和方式的纸条像风一样在人群中传递着，到最后一个人手中的时候，盖世太保发现了它，情急之下，那人将纸条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保住了许多人的性命。

如果纸条仅仅与战争和杀戮有关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我这里其实在真正想要说的是那种在学生时代广为传递的纸条。
　　学生时代大多有着这样的经历。漂亮的女生总会在书包里，作业本子中间或者铅笔盒里发现那些折成纸鹤或者是心形的纸片。这样的纸条就和作为情报的纸条不同了，大致有着三种结局：一种是她自己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看了，然后将那份甜蜜悄悄装在心底，作为生活的馈赠珍藏；一种是她根本不屑一顾，看也不看，随手丢在那些容易混淆是非的风里面，什么痕迹也没有了；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是后一种情形：她看了那纸条，满足了小小的虚荣心之后，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和态度，将那纸条交给班长或者老师，让纸条的内容作为公开的秘密迅速播散。
　　我最近听到的关于纸条的故事是这样的：一个是尚在上小学六年级的男小朋友给同桌的女小朋友写了个纸条，并用纸折了个戒指，放在她的书桌里。那女小朋友将这两件事物勇敢地交给了班主任，并且要班主任在全班学生面前批评她的男同桌。班主任看了看纸条和戒指后对女小朋友说，你的同学真是个了不起的朋友，瞧，他的手工制作多么精美啊！那个＂委屈＂的女生破涕为笑，面红耳赤的男生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中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场纯真的虚惊就这样化险为夷。
　　另一个是一位师范学校练扬琴的女生，有一天打开琴盖之后，忽然发现一张字迹迷糊的纸条。刚到豆蔻之年的她以为是一张谁不小心掉在那里的废纸，就随手丢弃了。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同样的纸条，这回她留了点心，发现在众多无用的文字中间，隐藏着某个暗恋者少年情真意切的表述，可是她末尾没有署名，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男生写的。
　　后来的发展就有点喜剧的味道了。我们可以想象得出，每天早晨，她都能在琴盒里发现一模一样的纸条。由于担心别人发现，她像一只惊恐而甜蜜的小鹿，将纸条紧紧的攥在手里，甚至攥出了汗。一边心不在焉地打琴，一边在猜测着那个纸条的主人……
　　男生的面孔一个个闪现，恍惚之间，那琴声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然乱了……
2005-5-15 写于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