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农　家　小　记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8:28 编辑 <br /><br />　　　　　　　　农　家　小　记（散文）
　　　　　　　　　　　lqm407
　　过着城市现代化的生活，却觉得很烦很累，有时就怀念家乡。可现在家乡已没什么亲人了，知道去了要麻烦别人，所以想归想，可去不成。就在上月，建国却打来电话，说怪想我，有空来跟他聊聊。于是，暑假时候就回了一趟老家。
　　建国是我小学时的同学。他一直没有跳出“农门”，一直在家“与地奋斗”。去年进城来我家时，还足足聊了一个晚上……
　　建国家离县城不远，面对陇水，背靠南山，是这个县上自然条件最好的地方之一。虽然如此，前几十年还是很穷，农民没几家能够填饱肚皮，川道和山野都是破破烂烂、一穷二白的样子……
　　现在，一切都变样了。翠绿密密匝匝，遮掩得村子隐隐约约。村子道路宽畅、整齐干净、鸡鸣狗吠、安详随和……
　　建国家有着一个农家人常见的大院子，有一幢二层的小白楼。由于对比强烈，那白色很为醒目。墙壁上爬着“爬山虎”；阳台上挂着药葫芦、南瓜。连楼梯上都缠着金银花、牵牛花。院墙也是用花椒树围起的，花儿点缀，蜂蝶飞舞，生机盎然，朴实自然。
　　没顾上歇息，建国就拉着我走出了院后的小柴门。出了小柴门，走过一条小路，就是建国的菜地和果园。建国的菜主要是卖的，当然也供自己吃。芹、姜、葱、蒜、韭、西红柿、胡萝卜……一畦一畦，整整齐齐；清风徐来，渠水潺潺，青蛙跳跃，蟋蟀歌唱……
　　稍远一点是瓜园，主要是西瓜、脆瓜、香瓜。他的果园在山坡处，是桃、苹果、梨、李子等。桃和苹果树个儿都很小，躺在地上都能够得摘。
　　其实，这一带现在都是果园和菜园，很少种粮食了。特别是桃子和苹果远近闻名，甚至在国际市场上都有一席之地。建国说每当桃子、苹果成熟季节，就会雇些人来，小心地将果实从树头摘下，再一个一个地用麻纸包好，轻轻地装进纸箱。外地客商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因为都是老客户，一般不再验视，一车一车只是往外拉。
　　建国的收入主要靠桃和苹果，每年能收入二、三万元。他桃子有一百多棵，苹果二百多棵，其它果树一百多棵。桃大多是大久保，苹果大 多是红富士。他毎年要留一些自己吃和送亲友。他有自己储存苹果的好办法，一年四季都有鲜水果吃，而且水果啥时都很嫩，如同刚从树上摘下的一样。
　　搞退耕还林个人承包绿化后，建国还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山林，只是比较远一点。有泡桐、白杨、杨柳、松柏等。那里常有外来人避暑乘凉。树林茂密，小鸟啁啾，树影斑驳，躺在吊起的帆布床上很是舒适。小森林里有石桌石凳，建国有时也去那里跟村里的几个白发老人下棋聊天。一个老式茶壶，一个旱烟叵萝，一幅古老的幽雅风景……
　　树木多了，鸟兽也就多了。山上没有大的动物，但野鸡、野兔、嘎拉鸡和各种各样 的小鸟随处可见。最近几年甚至看得见狐狸的踪影。狐狸不伤人，与人和好。
　　从第三天早晨开始，建国说：上地干点活吧！我说：我就想着劳点动呢。于是我们就拿起刀剪去山林剪树枝。在温暖而美丽的阳光下，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劳作。建国将柏树的下部枝条修剪着，我的任务是往出拖。建国说侧柏一定要修剪下部，不然长不好，长不快，长不高。他看见好多地方都没有剪枝，只看颜色，不管效益，可惜了……修了十多棵的时候，她女儿提着饭来了。竹篮里食物很是丰盛，将个小石桌摆得满满的。
　　我和建国在小溪边扑沓扑沓地洗洗手脸，然后吃饭。吃着饭，扯着闲。吃完饭，我吸香烟，建国吃旱烟，他女儿吹着泡泡糖。然后，又干活。他女儿也不回去了，帮着干活。
　　建国的女儿正在上师大，刚放假回来。她很新潮，披肩发，牛仔裙；也很开放，经常挽起裙子，撩着泉水洗她那白生生的大腿 。我问她的工作去向时，她说走遍天下哪里也没有家乡好，城市里喧嚣污染，盗匪横行，人情淡漠。她以后就回来。看来她说的是真心话。
　　建国五十多岁了，也不显老，精精神神，快快乐乐，不知老之将至，飘飘然如神仙……我说：建国，你这个人算是老来福了。他说，是的，千里做官，为了吃穿，没有烦恼的事儿，一个人再能求啥呢？
　　十几天一晃就过去了。我得离开这个美丽的山村了。我得又去那个城市更叠荣辱，案牍劳形了……望着这个绿荫掩映的港湾，我真想问建国：
　　我退休后想来你这儿，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