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短散文两篇:蚂蚱/鱼缸里的鱼
2021-12-23抒情散文雪笑
1、蚂蚱童谣里这样唱:一场秋风一场凉,一场白露一场霜。寒霜单打独根草,蚂蚱死在草根上。所以人们也常说:秋后的蚂蚱,叫唤不了几天了!秋后的蚂蚱虽然叫唤不了几天了却仍要叫唤。它们傻呼呼地叫着,没有一个人听它们的叫唤。它们的叫唤换不来哪怕是一分……
1、蚂蚱
童谣里这样唱:
一场秋风一场凉,
一场白露一场霜。
寒霜单打独根草,
蚂蚱死在草根上。 所以人们也常说:秋后的蚂蚱,叫唤不了几天了! 秋后的蚂蚱虽然叫唤不了几天了却仍要叫唤。它们傻呼呼地叫着,没有一个人听它们的叫唤。它们的叫唤换不来哪怕是一分钱,至多,只能让它们的主人多塞给自己几根菜叶。可是它们还是要叫唤! 不为菜叶,不为钱,不为别人的欣赏,他们叫唤了又叫唤,他们真是太不明智了。在这个功利社会里,要抓这样的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典型,看来只有抓蚂蚱了。 蚂蚱,蚂蚱,再不要做无谓的劳作了吧,我说。可是蚂蚱还是在叫唤。看样子,不到身披寒霜死去,它们是不会停止叫唤的。这当然让蚂蚱的主人们觉得高兴:只花了不多的几块钱,就有蚂蚱给自己如此卖命,蚂蚱的主人于是就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像英明无比的蚂蚱领袖了。 蚂蚱叫唤着,叫唤着,直到那一天。那一天,我忽然就听出了蚂蚱在叫唤什么。蚂蚱说:我不是为了多活几天才叫唤的,我活着,是为了叫唤,我只是为了叫唤而叫唤。原来如此!可是,“为了叫唤而叫唤”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为了艺术而艺术的意思呢? 蚂蚱在大江南北广大的世界里叫唤着。当代中国最杰出的诗人的诗歌也不会有如此的幸运。蚂蚱于是真应该感谢河南人,是河南人把蚂蚱带到了天涯海角,是河南人让天涯海角也开始了叫唤。 从夏,到秋。 可是河南人自己却不叫唤。中原大地一片平静。 喝了一口黄河的水,河南人的咽喉里,淤积着整个北中国的沉默。 中原大地一片平静。
2、鱼缸里的鱼
宋代才女李清照的词句“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如果用来描写鱼缸里的鱼,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世界上好象再没有比鱼缸里的鱼更漠然的目光了。 隔着玻璃,他们把嘴朝我们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地,好象是在向我们表示:我-们-是-哑-巴! 有个人名叫张远山,他这么说鱼缸里的金鱼:“她不再是大海的女儿,她成了水缸里的居民……两只水泡眼里蓄满泪水。”说鱼缸里的金鱼,再没有比他说得更好的了。 要补充的是,鱼缸里其它的鱼,同样也不再是大海的子民,它们成了寂寞的生命,它们再也听不到大海的涛声,他们的痛苦是真正无言的痛苦。 张远山还说:“中国古人改造了两件上帝的创造:女人的脚和金鱼的尾巴”。 他是说中国古人把女人的脚缠成了三寸金莲,又把金鱼的尾巴剪开,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这话也需要补充一点:女人的小脚和金鱼的尾巴同样也改造了中国人自己,如果你稍稍留意一下,你就会发现:那些把女人的脚缠小的人,那些把金鱼的尾巴剪开的人,他们的脸不也是贴在玻璃上么?他们面对食物不也是把个口一张一张么?他们的眼睛不也是世上最漠然的眼睛么?他们不也是“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冷冷清清”么?只不过他们不叫金鱼,而叫美人鱼,或者干脆就叫张建国啊王仁义啊什么的。 他们是大海的零敲碎剐者。 他们是大海的敌人。
童谣里这样唱:
一场秋风一场凉,
一场白露一场霜。
寒霜单打独根草,
蚂蚱死在草根上。 所以人们也常说:秋后的蚂蚱,叫唤不了几天了! 秋后的蚂蚱虽然叫唤不了几天了却仍要叫唤。它们傻呼呼地叫着,没有一个人听它们的叫唤。它们的叫唤换不来哪怕是一分钱,至多,只能让它们的主人多塞给自己几根菜叶。可是它们还是要叫唤! 不为菜叶,不为钱,不为别人的欣赏,他们叫唤了又叫唤,他们真是太不明智了。在这个功利社会里,要抓这样的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典型,看来只有抓蚂蚱了。 蚂蚱,蚂蚱,再不要做无谓的劳作了吧,我说。可是蚂蚱还是在叫唤。看样子,不到身披寒霜死去,它们是不会停止叫唤的。这当然让蚂蚱的主人们觉得高兴:只花了不多的几块钱,就有蚂蚱给自己如此卖命,蚂蚱的主人于是就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像英明无比的蚂蚱领袖了。 蚂蚱叫唤着,叫唤着,直到那一天。那一天,我忽然就听出了蚂蚱在叫唤什么。蚂蚱说:我不是为了多活几天才叫唤的,我活着,是为了叫唤,我只是为了叫唤而叫唤。原来如此!可是,“为了叫唤而叫唤”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为了艺术而艺术的意思呢? 蚂蚱在大江南北广大的世界里叫唤着。当代中国最杰出的诗人的诗歌也不会有如此的幸运。蚂蚱于是真应该感谢河南人,是河南人把蚂蚱带到了天涯海角,是河南人让天涯海角也开始了叫唤。 从夏,到秋。 可是河南人自己却不叫唤。中原大地一片平静。 喝了一口黄河的水,河南人的咽喉里,淤积着整个北中国的沉默。 中原大地一片平静。
2、鱼缸里的鱼
宋代才女李清照的词句“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如果用来描写鱼缸里的鱼,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世界上好象再没有比鱼缸里的鱼更漠然的目光了。 隔着玻璃,他们把嘴朝我们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地,好象是在向我们表示:我-们-是-哑-巴! 有个人名叫张远山,他这么说鱼缸里的金鱼:“她不再是大海的女儿,她成了水缸里的居民……两只水泡眼里蓄满泪水。”说鱼缸里的金鱼,再没有比他说得更好的了。 要补充的是,鱼缸里其它的鱼,同样也不再是大海的子民,它们成了寂寞的生命,它们再也听不到大海的涛声,他们的痛苦是真正无言的痛苦。 张远山还说:“中国古人改造了两件上帝的创造:女人的脚和金鱼的尾巴”。 他是说中国古人把女人的脚缠成了三寸金莲,又把金鱼的尾巴剪开,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这话也需要补充一点:女人的小脚和金鱼的尾巴同样也改造了中国人自己,如果你稍稍留意一下,你就会发现:那些把女人的脚缠小的人,那些把金鱼的尾巴剪开的人,他们的脸不也是贴在玻璃上么?他们面对食物不也是把个口一张一张么?他们的眼睛不也是世上最漠然的眼睛么?他们不也是“寻寻觅觅,凄凄惨惨,冷冷清清”么?只不过他们不叫金鱼,而叫美人鱼,或者干脆就叫张建国啊王仁义啊什么的。 他们是大海的零敲碎剐者。 他们是大海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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