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快乐的馒头

　　在昆明的大街上转了半天，车流声和叫卖声，让人疲惫不堪。手里拿着从旧书摊上淘来的两本书，在沿着西昌路往回走。回到李照林的住处的时候，他女友也已经下班回来了。傍晚的阳光从楼顶上照下来，出租屋里显露出阳光的暖色。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时的热汗，也渐渐凉下来。这样的疲惫，几次使我在内心里对自己说，在外打工的日子，确实不易。 　　李照林是我中学时的同桌同学。在家里呆不住了，就到昆明来打工，已经三年多了。我去昆明的时候，往往会给他打个电话，偶尔也约他出来吃顿饭。这次，他说他找了一个女朋友，是宣威人，姓浦很不错的，让我去见见。我们在中学时候结下的友谊一直保持着，我通过电话打听他的情况，他则是通过我在昆明的报刊上发表的文章，了解我和我们家乡的事情。我中午跟他到他的出租屋里去的时候，他的宣威女朋友上班还没有回来，再说他也要上班，我就没有多留，自己出去闲诳了。 　　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李照林的女友小浦正在屋檐下一边哼歌，一边捡韭菜。我知道，在昆明打工三年，李照林并没有找到多少钱，仅仅是维持生活而已。他们两个人在昆明，每月的工资也几百块钱，扣除了房租三百多，简单的生活又是三百多。他们俩每月就只有两三百块可以存下来的钱了。拴完韭菜，李照林已经把馒头蒸熟了，他的女朋友小浦开始炒韭菜，李照林和我坐在一起，谈昆明的日常生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还是那样稳重，跟我们中学时一模一样。 　　我们谈得最多的也是中学时的种种往事。那时候的无忧无虑，感染了我们，笑声渐渐地在出租屋里回荡起来，小浦也显得兴高烈彩的，不时给我讲一些她在宣威读书时的趣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一堆馒头端上了简陋的餐桌，我们就着香气四溢的韭菜，吃着热气腾腾的馒头。我知道，在我们的家乡，根本没有把馒头汉当晚餐的习惯。我也在曲靖读过几年的书，在大学同学中也不乏宣威同学，但也没有看到宣威人在晚餐时吃馒头。那么，这顿晚饭，一定是李照林和他的女朋友为了节省开支而“移风易俗”的了。 　　我们三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就着韭菜大嚼起来，李照林的女朋友小浦，一边津津有味地吃李照林做的馒头，一边计划着最近几天的生活开支，同时，把公司里的零碎小事讲给他听。说着，说着，她从手提袋里找出一个钥匙扣，说是公司里搞文娱活动的奖品，原来是要奖给她一瓶指甲油的，但是看到他的钥匙扣已经很旧了，就换了一个钥匙扣回来。她认真地把李照林的钥匙换到崭新的钥匙扣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才坐下来，继续吃馒头。李照林的女朋友是一个非常乐现的女孩子，嘴里总是在不停地哼着流行歌曲。我想，一向老成持重的李照林，与这个快乐的女朋友在一起，根本不需要买城里的青年人喜欢的MP3了吧。 　　我们吃完晚饭，她把剩余的馒头上起来，用一块很干净的纱布盖好，放到那个简陋的森质橱柜里去，然后洗碗。碗筷在清水里彼此轻轻地碰撞的声音，与小浦的歌声交织在一起，与李照林翻动报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我明显地感觉到生活，出租屋里的爱情生活，原来也是如此的实在，如此的浪漫。昆明的夕阳从出租屋的窗外照进来，刚好落在橱柜里洁白的纱布，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剩下了几个馒头。那些馒头，在明天，又将在小浦的歌声里被端上他们简陋的餐桌，被他们细细地咀嚼着，就像品味道两个人在昆明的爱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