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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黄杜仲

2021-12-23叙事散文文·文
这黄杜仲啊,我原以为他叫黄杜聪。因为他是湖北人,我们所有的亲戚都叫他聪聪。湖南和湖北的方言,就我们这块临界的地方来说,最大的不同就表现在声母和声调。他那“仲”,在我们这边会说成“tongtong”(那声调没办法标记出来),而用湖北通城九岭的……
  这黄杜仲啊,我原以为他叫黄杜聪。因为他是湖北人,我们所有的亲戚都叫他聪聪。湖南和湖北的方言,就我们这块临界的地方来说,最大的不同就表现在声母和声调。他那“仲”,在我们这边会说成“tongtong”(那声调没办法标记出来),而用湖北通城九岭的方言来说就是“聪聪”或是“匆匆”或是“囱囱”不等,想若用于人名,那就只能是第一个,何况这小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聪颖”呢。说他聪颖,是因为他瘦瘦弱弱的有丁点点女孩子的羸弱态,再说白了就是像女孩子那么惹人爱的样子。   以前从没把他的名字全写出来过,只是嘴里念着觉得不俗。前不久弄了个摄相头,他在外地工作的老爸就留言说,你去把仲仲接来,让他跟我视频,我们都想他咯。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的名字不止不俗,还真是牛得登峰造极了。黄杜仲。   黄。炎“黄”子孙,“黄”帝,威镇世界民族之林的“黄”种人,还有我们的母亲河“黄”河,一代书法大家“黄”宗曦……单单这样望文生义一下,就能与这多备受瞩目备受推崇的名词挂钩,真是幸兮,福兮!更别说“黄”姓是“中国十大姓”之一并排名第八了,真是姓中之姓也!还有什么“黄”姓乃颛顼之后,属于以国为氏之类,那就是姓中龙凤也。   杜仲。心念着这两字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诗圣”杜甫,接着想到的便是第二。瞧,这小子冷不丁的就杜甫第二了。这名,难道不是名中之名?   众所周知,杜仲乃是性温味甘的中药材。想必他老爸寄希望他性情温和,待人处世温暖随和,平心静气,与人为善——甘之若醴——较之浮泛,急躁,狭隘,狂妄等众生相态,不能不称之为最高境界啊。   又《药性歌括四百味白话解》有歌诀云:杜仲甘温,腰痛脚弱,阳痿尿频,安胎良药。意思是说可治肾虚腰痛、足膝无力、筋骨痿软——对老人好;可治阳痿、尿频——对男人好;可治妊娠下血、胎动不安、习惯性流产——对女人好。这小子,人一听这名儿就知道,是个性情随和的大好人,是个大孝子,是个仗义的好哥们好弟兄,还是个体贴的好丈夫。此乃名中龙凤也。   再说黄杜仲这人。自打我把他接了来,就让我着实见识了一番,真是人如其名啊。平时在湖北,要上学,不常来我家。从前年开始,每次暑假来住几天。前年和去年的暑假我都不在家,对他的轶闻自然知道得就少,只是从母亲口中了解一丁点,说乖是极乖,惹人疼惹人爱,就是每天闹着要吃的,脾气也大得不行,动不动就嘟着嘴翘着鼻子旮旯着眼皮往外跑:我不吃饭。   呵,还真牛。你牛不要紧,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看谁更牛。要知道我小时候也是犟出了名的,不说千红一哭万艳同悲那效果吧,我有个外号叫“三房一把号”,我们这房在组里面是第三房,大房二房在对面,中间隔着两口大池塘和一四五米宽的小溪。我如果一哭,对面大房二房的保管家家户户出门闻听观望,异口同声说,听,三房那把号又响了。呵呵,并且久久未绝,并且谁拉都不行,非得要我母亲来哄我才成。所以当第一天这小子的宝剑被他小姑姑抢了他苦苦相求而不得开始扁嘴准备耍脾气的时候,我赶在他前面把嘴扁了,并假兮兮的哭得煞有介事的,完了对他说,我也会哭!他扑通一声笑了,乐哈哈的,母亲更是笑得不可开交,说真有你的,不过还是他乖,换了别人会哭得更厉害。哼,我才不信。   这小子挺聪明,知道这招比不过我,改了策略,不惹我,除了不惹我,还不跟我计较。什么是不跟我计较?听着。   我就很少见过这样的人。你看他一眼,他嘴角往上一撩,微微一笑,还微微笑得无比煽情;你吼他一句,他嘴角往上一撩,微微一笑,还微微笑得非常可爱;你骂他你凶他,他嘴角往上一撩,微微一笑,还微微笑得万分无辜;最后你逗他你讨好他,他嘴角往上一撩,微微一笑,还微微笑得超级粘人,这下你心里不变得柔软不变得温暖不行。咳,难不成这小子修炼到家了,像拈花姐姐说的莞尔一笑向浮生,他这是撩撩嘴角笑大姑啊!   不过过后我还对这事思想了一番,觉得这小子的确不赖。所谓平心静气,与人为善不外乎就是如此表征啊,他那笑也是应了那“甘之若醴”,无不是将长成一个平和包容男子的征兆,可喜可贺!此乃人中龙凤也!   七天八天下来,我们共同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小子竟然从未嚷着要买吃的,每顿吃一大碗两小碗饭不等,那句“我不吃饭”我还是未得耳闻。闲聊时母亲不禁感叹,真是大一年懂事一年啊。也听话记事了不少,你看头几天老是喜欢脱鞋,一双脚脏兮兮的,跟他说了这几天就没再脱鞋了,让不要躺着看电视也改过来了。呵呵,我笑着,在心里想,孺子可教也!   说到这里还没说说黄杜仲的出生来历,疏忽了疏忽了。   黄杜仲是我小侄子,因为他姑姑挺多而我最大所以他叫我大姑姑。他是湖北的大家已经知道了,实际上他也不是纯湖北的,他还是半个四川人,他妈妈是我表哥从湖南的南方带回来川妹子。我叫她姐姐,我表哥挺多,嫂子也多,就没个是像她样跟我这么投缘的。我总是替她教训我表哥,你对我姐好点,体贴点,不要在网上学坏了如此种种,我表哥就笑。哦,黄杜仲今年农历八月7岁,下半年开学上二年级。   写到这里我忍不住打电话问了下表哥为什么会给取这名。原来这名是黄杜仲爷爷也就是我舅舅取的,为了纪念他妈妈的家乡四川。这下我才想起,四川不是“杜仲”之乡嘛!意义非凡,意义非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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