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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问候你朋友----初恋的纪念

2021-12-23叙事散文残柳参差舞
我有一个很漫长的初恋故事。高一的时候,我的身高注定我是第一排的选手。尽管在第一天排队找座位的时候,我垫起脚尖站得很靠后,还是被班主任来出来提到前面,大家都笑了,她笑得最欢。当发现我恶狠狠的眼光在她并不漂亮的脸上驻留的时候,她红了脸,用手捂住……
  我有一个很漫长的初恋故事。   高一的时候,我的身高注定我是第一排的选手。尽管在第一天排队找座位的时候,我垫起脚尖站得很靠后,还是被班主任来出来提到前面,大家都笑了,她笑得最欢。当发现我恶狠狠的眼光在她并不漂亮的脸上驻留的时候,她红了脸,用手捂住嘴,满脸的歉意。我很快就原谅了她。随着目光离开,她又是几声不太响亮但足以让我很愤怒的笑。于是,在班上二十一个女孩中,我率先记住了她。   一些当时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时候,查查生理卫生,我才知道我长大了。长大就意味着不能一听老师说请认真听讲就立即挺直腰杆,长大就意味着可以有自己的主意去干一些想干的事情,长大就意味着不必再什么事情都问老师或爸爸妈妈……于是我自己很坚定地选择了学文科,喜欢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当时学校就没有文科班,文科生可以不上物理、化学,又没有历史、地理老师,可以自己去操场看书。上物理、化学的时候,我就揣着一本书去了操场上,等上体育课的学生自由活动的的时候一起打篮球。长大也意味着对女孩子有了一种企盼,于是就很自然地从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一下子变得很标新立异了:课间先是吹笛子,等班上好多男生也吹的时候,我又改行吹口琴;后来一下课,口琴声在教室向翻天了,我就找了一个二胡操练,却和唱歌一样跑调,很难听,扫兴中只得作罢;后来又借了一个手风琴,下课就背上演习。也就是那个时候,同学们经常点播,女同学不好意思抢着点播,于是传纸条,她传得最多,经常是“问候你朋友”,那支曲子,我从笛子到手风琴都操练得很熟。被人关注总是每一个男孩子很愿意的事情,我也没能免俗。几乎在寻找一切机会表现,包括和老师发生冲突,然后被驱逐出教室,多我而言,后果不过是少上一门课,更准确的说是多上一节体育课。   我们的语文老师也就是那年在我们省的一个最有名的杂志上发表了两篇散文,他的语文水平在我们县也就很自然排到第一了。老师很喜欢她的作文,经常在班上读,偶尔也读我的,但她似乎对我的作文更喜欢,总是在发下来第一时间要看。高一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她知道我还有一个专门自己写文章的本子,也借去看,我第一次有了名人的感觉。当她在暑假一次碰上我还了的时候,我发现我写的其中一篇名字叫《杨柳为什么只开花不结果》的小说后面她续写了一部分。我写的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如何在老师的强制教育下因为逆反心理变成一个差学生,当然是以我为原型的。她却序得那个叫石憨的家伙后来报复老师一样地发愤图强,终于成了正果。这种东西与其说是小说,还不如说是一厢情愿地祝福准确一点。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她,暑假的所有的闲时间就看了她的很别扭的字了。心里第一次有了对一个很明确的异性的向往。   第二学期一开学,她就借口眼睛不好坐到第二排,是我后面,这样我的音乐会就没有纸条飞舞。她开始学口琴,当然我偷偷的成了她的老师,以后的工作展开很顺利,我和她家邻居的小男孩故意变成哥们,星期天就去他家,目标却是她。她很灵性地来问作业,于是我们邂逅。慢慢地我们约好时间到学校后面的山上玩,过河拆桥是必然的――他倒是我们躲避的对象了,他为此忿忿不平了好一阵。她说从初一就注意上我了,因为我给她讲过很多次数学,我才想起那时候我晚上不爱上自习的时候,就经常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问一些课外书上的题,现在想来,老师很弱,经常考得老师抱着脑袋苦苦地做题,我就坐旁边,一边抽着老师的烟(当时问一些题的目的还有老师的烟),一边欣赏老师的尴尬。偶尔来些问课本上的作业的,老师就推给我打发,其中最讲不清楚的一个女生就是她,笨得我有时候发火(她自己说的)。我初中的时候很优秀,年年全级第一,包括历史什么的副课一起平均分数90以上,在我们镇上名气还算大。   恋爱关系由模模糊糊变得很确立也很费劲的,那是典型的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们相互之间离不开却又不敢自信地认为彼此很依恋,于是只有经常选择一些对方有可能经过的地方等待邂逅却装得不在乎,在教师里却越来越拘谨以至于一句话都不说了,四目的相碰能让空气凝固……然后都开始多愁伤感起来,有时候看见她下课伏在课桌上不去玩,我就很自然的给她来一曲《问候你朋友》。   我家离学校很远,借读,住校,她家就在镇上。晚饭后我故意去学校后面的小路上拿本书等她,她也会尽可能早的出来上晚自习,就着样制造着相互心照不宣的偶遇。在一起了,东拉西扯尽说的是一些无关要紧的主题,两个人都心不在焉。我经常拿的是宋词三百首,有时候四顾无人我们就挤到一起看,闻着她的味道,偶尔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慌乱得几乎不认识字。很佩服她的定力,后来才知道她和我一样,唯一的区别是她却恨我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举动。时间久了,我们就试探着商量互相叫名字很麻烦,不如换个方式。我建议她叫我哥哥,她不干,说虽然只比我大四个月但个子也比我大,不能叫。于是我又建议,她叫我弟弟也行,她还是不叫,也不反对。我威胁她,要不赶快叫,我就叫妹妹了,一旦叫了,就不许改变的。其实当时我也是叫不出口的,她似乎也不怕叫她妹妹,说:那你叫嘛。突然都很难堪,于是就回教室,一路无话。进校门还得分开一段距离给别人看清白似的,其实那时候幼稚得还不会破坏一份清白。   那天的晚自习,我冲动地给她写信,写一些不敢说出来的话,称谓很自然地写上“琴姐”――记得《第二次握手》上苏冠兰就是叫琼姐的,感觉不错。快下自习的时候,我转过身,给她桌子上留下一个纸条:我在后面小路等你!然后我就走了。那条小路晚上很阴森,学校后面的山的名字就叫“万人坟”,传闻是解放前土匪肆虐杀掉的很多镇子上的人都葬在山上,她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的样子让我很感动。她问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突然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更没有给她信的勇气。沉默中我一直沿小路送她到她家门口,才用微抖的手给她信,甚至不敢看她一眼。她说让我先拿着,她等父母睡了就偷偷出来和我一起看。那是我一生最长的一次等待,主要是盼她,加上一个人的恐惧,也许不过是一个小时。她出来时候带着手电筒,我们上山在树林里找了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坐得很近,就开始看信,手电筒下她很认真的看着信,我却想抱着她,但打量半天就取消了这个念头,她比我大一些,也比我胖一些――那时我很瘦小。看完后她要求我一定要亲口叫她一下,我说只能以悄悄话叫,她允许了,于是我顺手搂住她歪过来的脑袋,嘴却跑错了地方――那是预谋好的,万一她不高兴了可以抱怨天太黑――结果她并没有不愿意的表现,还配合出一个很长的吻。然后都说些语无伦次的话,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急急回家充人数去了。   以后上演的就是全那夜的盗版,主要情节一样,细节稍有差别,而且愈演愈烈。我乐得夜夜送她回家又等她偷跑出来。我一上课就睡着的毛病就是那时候锻炼出来的,直到现在,一些讲师来我们公司培训时候,也会因为睡觉惹得老教授很不悦。我们上山,进行摔跤比赛,她总是以为我会输,但她从来没赢过;也一起过河(学校前面是一条河)到对面去玩,深秋天气,她总是脱了鞋背我,她说我背她过她的脚还是不小心就拖在水里(我的身材小给她的印象太强烈了!)我说要和一个哥们骑自行车去麦积山(当时往返要300公里),她大力赞助,偷了她家小卖部的五块钱和一顶帽子……那时她宠我宠得我后来找对象就很困难。   慢慢地全校都知道我们的故事了,我们也乐得不再躲躲闪闪。她练体育,我陪她打排球,跑步,拣铅球,倒弄得我的体育成绩比她上得快,每一个假期我似乎在家里呆不住,一有空就翻山越岭走15里山路去找她……直到高二后学期,我们两个就开会商量了一下未来,共识是:必须暂时分开,要不遗憾终身。她让我选择留级,理由是我看起来小一点。但无济于事,我们仍然夜夜往一起跑,就是考试地时候也不放过,出现过考试都睡着的佳话。一学年后她知道一个月后的高考没戏,我们就继续开会,这次的结果是:必须走一个!我有考技校的条件,于是我就报考,因为要考物理化学,我又没学,当时班主任很早就定义了:“这家伙要考上技校,我这老师就不当了”。我一个月没去教室,整天趴在学校的沙坑里复习,预选是分数线,正式考第一门语文考不太好,自认为没戏,于是就和她相约30分钟准时交卷去看电影。后来成绩出来,我又当了一次分数线,我当时真想改名叫孙二!知道成绩后,我还专门跑到班主任家,买了一包烟特意去告别,说我考上技校了,他也很高兴的鼓励我了几句,我心里发狠,这家伙,说过的话怎么就忘了呢?   后来的情况就很简单了,我们一封一封从不间断地写信。她重读之后也考上了西安体育学院,每个假期在我这里度过很长时间,一直到她快毕业的时候,才被她老公撬走抑或是她变心。我收到她很歉意的一封信,信中说她在班上一个男生那里终于知道被人宠爱的幸福,也终于体会到真正的爱。宠爱一个人是幸福,被别人宠爱更是幸福。我不服气,我是很爱她的。我必须给她说明,我就立即杀向西安,到她的学校(轻车熟路,去过很多次)她照样很热情,就在她后来的老公过来时候,还是没松开拉我的手。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去古城墙上玩……四天时候,我觉得形势稳定了,就开拔。她送我到火车站,我很得意地说:“这就是我发动的西安事变”!但一回我们单位,却立即收到她的信,我感到有点不对头,加上回想她送我上车的情景,我知道,我并无力回天。那信我就没拆开,一直放到现在。   再后来她和她老公都分到天水,结婚前我们又偷偷小聚了一次,很别扭,她申请以后继续,我却感到尴尬得没法玩这个游戏,于是再基本没见过她,除了同学聚会的时候。他老公也对我的那次很失败的“西安事变”心有余悸,限制她以任何理由跑我们单位这边,包括看望和我们单位相邻的一个单位的他们的大学同学。就同学聚会后的一次我们几个特约的小聚,他也很不放心地让他们的姑娘跟着,我心里很不悦有被侮辱的感觉,但还是和她的姑娘一起玩的很高兴,给小姑娘点歌,动员小姑娘跳舞――她在舞蹈班学舞蹈,我很喜欢小孩的。   有时候难免还会想起那些日子,兴致来的时候,喜欢自编手机铃声玩,编来编去,也就那首《问候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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