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村人旧事之五
2021-12-23叙事散文君山听雨
癞子阿丁阿丁是他父亲的独根苗。阿丁生下来不久母亲就一命呜呼,父亲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大,可不知什么原因,阿丁三岁时头上就流脓贯水,结出一块块黄色的癞子。由于没钱及时医治,癞子不断扩大“地盘”,从左边长到右边,长到八九岁时,头上的黑发蚕食得只……
癞子阿丁
阿丁是他父亲的独根苗。阿丁生下来不久母亲就一命呜呼,父亲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大,可不知什么原因,阿丁三岁时头上就流脓贯水,结出一块块黄色的癞子。由于没钱及时医治,癞子不断扩大“地盘”,从左边长到右边,长到八九岁时,头上的黑发蚕食得只剩下稀稀疏疏几根毛了。
阿丁母亲死得早,多病而家庭又不宽裕的父亲没人瞧得起,因此也就没再续娶。一家父子俩过日子,靠挣工分吃饭,小日子寒碜,挺紧巴的。阿丁是个大肚汉,从小就饭量大,每餐要吃三四芦碗饭,父亲患着痨病含辛茹苦挣工分,一年分得的几百斤稻谷,吃到来年春上就所剩无几,每年总要搭上几百斤返销粮,才能勉强维持生计。阿丁吃得多,读书却是打不进的杉木尖。他比我早发蒙三年,到我读四年级时,他却和我坐在同一个教室了。初小毕业那年,我们大队这个年级的学生们纷纷辍学,只剩下六个学生,大队就让我们到邻近的小学寄读。学校离我们村有三四里路,每天我们早出晚归,中午带饭到学校吃。学校备有一口小锅,供我们炒饭菜。阿丁每次带的饭菜既少又差,都是虫窝似的红薯丝。看到有的同伴吃着那腊肉豆腐和罐子饭,阿丁就有些涎水直滴。
端午节那天,我们几个同学都带了好饭好菜,只有癞子阿丁那一只破瓷碗中,装着大半碗见不到白米的红茴丝饭,几块霉豆腐,两筷子酸菜,有些可怜巴巴。顽皮的铁牛将喷香的罐子饭伸到阿丁面前说:“癞子,你想吃吗?”阿丁默不作声。兴旺说:“癞子,都说你肚子大,今天过节,我们五个人的饭都给你吃,你吃得了吗?”癞子的眼前一亮,说:“我吃得下,你们敢跟我打赌吗?”我们几个同学一时来了兴趣,铁牛说:“只要吃得完,要一粒不剩。”阿丁却真的来了劲,但又怕我们不和他赌,于是赌咒说:“不给我吃是小狗。”兴旺说你吃不完赌什么?阿丁说我在你们每人胯下钻三圈。我们相视片刻,就一齐饿着肚子把饭给了他。
阿丁首先吃铁牛的罐子饭,长到这么大,他还没尝过罐子饭呢。阿丁扯开嘴巴三五下就把罐子饭“消灭”了。接着又一连吃了两个人的饭菜,开始时有点风卷残云,吃到第四个人的饭时,他却有如喉咙里卡了鱼剌,咽不下去了。他一只手摸着亮晶晶的肚子,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们,突然,满含着的一口饭“哗”地喷了出来,然后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不知谁怕出事,飞快地跑去报告了老师。老师连忙赶来,把我们狠狠地臭骂了一顿。然后要我们把阿丁抬到教室里,并去喊赤脚医生。我们几个同学陪了饭菜又遭骂,饿着肚子上了一天课。从此后,癞子阿丁再也没来学校上课了。
顽童
四宝是我们村子里最顽皮的一个男孩子。他十二岁过继到我们队的裁缝贻爹做儿子,长大后又贻爹的女儿结了婚,为贻爹传宗接代。四宝本来在邻近村子里长大,排行第四,因四宝的母亲是贻爹的妹妹,贻爹只一个女儿,四宝的父母就将他过继给舅舅家,既做儿子又做女婿。
要说四宝顽皮,全村人都有口皆说。四宝走路从来就不是走而是跳。哪怕挑担水桶也是东一脚西一脚,等到把水挑到家里时,水桶里的水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有人说他是一蹦三丈高,落下来不跌断腰。四宝是一个快乐的人,成天哼着花鼓小调乐呵呵的,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烦恼和忧愁。四于四宝总是喜欢在村子里打架闯祸,天天在外面玩得不知道回家吃饭,贻爹没办法,就威胁他说再也不要他了,要把他送回老家去。四宝在我们村里生活了几年,他知道生父十分严厉,如果回去,他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于是,十四岁的他一个人偷偷地跑到河西君山捡棉花去了。四宝的两边父母把他找遍了,还是不知他去了哪里。一个月后,四宝风风光光地回来了,手里还揣着几十块钱的票子,倒又让他的父母和村里人对他刮目相看。从此后,四宝的父母再也不赶他走了,他们怕他又跑出去。他们想,等他长大后,就会懂事的。
那年秋天的一个上午,我们在一个山坡上翻红薯藤,四宝跟我们说起他在君山捡棉花的收获来,有些眉飞色舞,一脸灿烂,直把我们的心都说动了。我们几个不懂事的男孩子都没出过远门,更谈不上进岳阳城,于是我们跃跃欲试,相约着下午就出发到君山去捡棉花。没钱乘车,我们从下午一直走到第二天早上才到岳阳,然后又坐船到君山,原来只有十几里路,说得天花乱坠的四宝却领着我们走了一整天,绕了一个大圈才到达目的地。等到我们刚走到农场门口时,在门口碰上了我们的队长。原来大队干部听说我们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出走,就派了队长亲自来找,说一定要把我们找回去,不然就拿队长是问。第二天,我们一无所获,就被队长“押送”回家了。
跛子
跛子阿毛三代单传,一家三口人有两个全劳力,按理说生活还是好过的。可他们父子俩好吃懒做,又不会划算,因此,每年都是寅年吃卯年粮,还要搭不少政府的返销粮。阿毛几岁的时候,患了小儿麻痹症,由于没钱诊治,一只脚就痿缩了,走起路来一跛一跛。虽然他的跛脚不影响劳动和生活,但有了这样的缺陷,跛子的名字就成了他的代名词。跛子二十大几了,还是光棍一条。父母想给年纪不小的阿毛找门亲事,可人家一听到他家里的情况,头就摇得似拨浪鼓,谁也不愿把女儿嫁给他。 阿毛确实想堂客,二十几岁的男人正是青春活力旺盛的时期,人家到这个年纪,搂着堂客睡得香香甜甜,而阿毛从没闻过女人的腥味。他的父母也托人说媒,并不论条件、长相,可还是无人问津。即使是自己有生体缺陷的姑娘,也都看不起他。 跛子阿毛想女人想得苦,因此有时候就做出一些蠢事来。有一个夏天的夜里,队里安排我们几个人踏水抗旱,跛子阿毛也是其中一个。别看阿毛脚有点跛,但他踏水的本事一点也不比我们正常人差。我们踏水分两班倒,每组三个人,踏一个小时,通宵达旦歇人不歇车。这一班踏水时,那一班就抓紧休息。踏水就在村子里附近,我和跛子阿毛分在一组,夜深人静的半夜里,由于疲劳所至,我和学宝一躺到那凉爽的竹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没想到跛子阿毛却偷偷地跑进了大队的养蚕房,掀开蚊帐望着那黄花姑娘小菊涎水直流。我们换班时没见到阿毛,就到处寻找。我们看到大队那养蚕房的灯光亮着,就跑到那里去,结果阿毛真的在那里看入了神。我们连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小菊由于夜以继日地照顾幼蚕,睡得很“死”,阿毛在她床边足足地站了十几分钟,她都没醒。幸亏阿毛还没有发兽性动那小菊,否则怕要坐班房了。我们找到阿毛后,把他拖出养蚕房,愤慨地唾了他一口说:你个臭跛子,不自量力,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阿毛感到十分窘迫,一脸的不自在。他连连向我们告饶,让我们千万别说出去。 芳 嫂 芳嫂嫁到我们村里时,已经是二十三四的大闺女了。在乡下,二十多岁的女人还没嫁出去,就有不少人发议论了。其实,并不是芳嫂条件不好,也不是没人向她家提亲,听说到芳嫂家做媒牵线的人踏破门槛,可芳嫂眼界高,总是高不成低不就。如此一眨眼,芳嫂就快到了嫁不出去的年龄,芳嫂有些着急了。我们村里的新元大哥在新疆当兵,回家探亲时,有媒人为他们撮合,两人见了面,芳嫂看到新元大哥长得还帅气,又是个军人,就同意嫁给他。于是,他们俩没经过谈情说爱和过多的了解,一个月之内就闪电式的结成了夫妻。 芳嫂个了高挑,长着一副好脸蛋,算得上漂亮女人。漂亮女人总那样招人喜欢。芳嫂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能歌善舞,她一过门度完蜜月不久,就成了我们大队业余文艺宣传队的“女一号”。那时候我虽然还在读高中,但大队干部信任我,让我为头办宣传队。芳嫂是我们大队惟一的军嫂,又是我们文艺宣传队的大嫂。她年纪虽然比我们大,但她为人随和,一到晚上和农闲时,她那新房几乎就成了我们宣传队聚会的地方,大家有事没事都往她家跑,天气冷的时候,年轻男女们一个个争着往她那新婚不久的床上被子里钻,芳嫂从不介意。 命运总是那样和芳嫂过不去。芳嫂和新元大哥的婚姻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场无情的灾祸拆散了。那年秋天,新元大哥游泳时不幸遇难,连尸首也没找到。好在芳嫂和新元大哥结婚才一年多时间,谈不上有什么很深的感情,实际上上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就那么一个多月,因此,芳嫂虽然对丈夫的不幸感到悲痛,但毕竟不是那样刻骨铭心。芳嫂慨叹命运之神太不公平,她还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就让她独守空房。芳嫂和我们这帮年轻男女们经常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她不愿意改嫁。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新元大哥的家族中有人发议论了,说芳嫂命里克夫,新元如果不娶芳嫂,也不会那样短命。新元的父母和兄弟们也都用另一种眼光看芳嫂了。芳嫂开始不理会这些,后来在村里呆得久了,怀疑猜忌更是多了起来,像洪水猛兽一样,芳嫂不得不离开那个家庭。听说她后来在城里找了个不错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人过得十分幸福快乐。 匠 人 衍香和我同住一个祖屋,我家的房子和他家共一堵墙。他是我的同年,但按辈份他又是我的堂侄子。由于父母离异,衍香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可能是衍香从小就有些散漫,他不喜欢读书,因此只读了不到两年书,他就死活不肯再上学了。他爷爷只好让他辍学,帮生产队放牛赚点工分。衍香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他脑瓜子灵活,好学些旁门左道。别看他小小年纪,什么活儿都会干。小时候,他看了电影《儿童团长》,就拉了几个小孩子,他当孩子王,并给每人做一把手枪。这枪做得很精致,看上去和真枪差不多。十来岁时,他就学会了犁田耙田整秧田等农活。还有扮砖做瓦一些技术工,他看上几次就能做出来。等到他长大成人成家时,他就成了我们村里会各种技术的匠人了。 衍香十四岁时就跟着村里的篾匠安爹学艺,可是没学上两个月,他就半途而废不学了,他说受不了师傅的束缚,死活也不肯再跟安爹学篾工。虽然衍香只学了两个月,但他居然能独立做一些篾活,什么箩筐晒垫都能做出来。后来衍香在人家做屋帮工时,又学会了砌砖墙,虽然没师傅点拨,但他砌的墙不比一般的砖匠差。前些年我家房子装修,所有的泥土工,粉墙、铺地板砖都是他干的,地面铺得整整齐齐平平展展。衍香没学过木工,却能够做一些简易农具,听村里人说,他家里的所有家具还有犁耙农具,都是出自他手。 衍香集多艺于一身,在我们村里算是名符其实的匠人。虽然他对那些匠活不算太精通,但他的聪明才智却让人刮目相看。特别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衍香没读多少书,更不说学过什么物理电流知识,村里自使用电照明后,衍香又成了村子里的电工,一干就是多年,而且用电上没出过一点差错和事故。我常想,要是衍香多读点书,如能读个大学,也许他能成为一名科学家,或许还能制造人造飞船呢!
(湖南省岳阳市政协机关414000)
跛子阿毛三代单传,一家三口人有两个全劳力,按理说生活还是好过的。可他们父子俩好吃懒做,又不会划算,因此,每年都是寅年吃卯年粮,还要搭不少政府的返销粮。阿毛几岁的时候,患了小儿麻痹症,由于没钱诊治,一只脚就痿缩了,走起路来一跛一跛。虽然他的跛脚不影响劳动和生活,但有了这样的缺陷,跛子的名字就成了他的代名词。跛子二十大几了,还是光棍一条。父母想给年纪不小的阿毛找门亲事,可人家一听到他家里的情况,头就摇得似拨浪鼓,谁也不愿把女儿嫁给他。 阿毛确实想堂客,二十几岁的男人正是青春活力旺盛的时期,人家到这个年纪,搂着堂客睡得香香甜甜,而阿毛从没闻过女人的腥味。他的父母也托人说媒,并不论条件、长相,可还是无人问津。即使是自己有生体缺陷的姑娘,也都看不起他。 跛子阿毛想女人想得苦,因此有时候就做出一些蠢事来。有一个夏天的夜里,队里安排我们几个人踏水抗旱,跛子阿毛也是其中一个。别看阿毛脚有点跛,但他踏水的本事一点也不比我们正常人差。我们踏水分两班倒,每组三个人,踏一个小时,通宵达旦歇人不歇车。这一班踏水时,那一班就抓紧休息。踏水就在村子里附近,我和跛子阿毛分在一组,夜深人静的半夜里,由于疲劳所至,我和学宝一躺到那凉爽的竹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没想到跛子阿毛却偷偷地跑进了大队的养蚕房,掀开蚊帐望着那黄花姑娘小菊涎水直流。我们换班时没见到阿毛,就到处寻找。我们看到大队那养蚕房的灯光亮着,就跑到那里去,结果阿毛真的在那里看入了神。我们连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过来。小菊由于夜以继日地照顾幼蚕,睡得很“死”,阿毛在她床边足足地站了十几分钟,她都没醒。幸亏阿毛还没有发兽性动那小菊,否则怕要坐班房了。我们找到阿毛后,把他拖出养蚕房,愤慨地唾了他一口说:你个臭跛子,不自量力,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阿毛感到十分窘迫,一脸的不自在。他连连向我们告饶,让我们千万别说出去。 芳 嫂 芳嫂嫁到我们村里时,已经是二十三四的大闺女了。在乡下,二十多岁的女人还没嫁出去,就有不少人发议论了。其实,并不是芳嫂条件不好,也不是没人向她家提亲,听说到芳嫂家做媒牵线的人踏破门槛,可芳嫂眼界高,总是高不成低不就。如此一眨眼,芳嫂就快到了嫁不出去的年龄,芳嫂有些着急了。我们村里的新元大哥在新疆当兵,回家探亲时,有媒人为他们撮合,两人见了面,芳嫂看到新元大哥长得还帅气,又是个军人,就同意嫁给他。于是,他们俩没经过谈情说爱和过多的了解,一个月之内就闪电式的结成了夫妻。 芳嫂个了高挑,长着一副好脸蛋,算得上漂亮女人。漂亮女人总那样招人喜欢。芳嫂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能歌善舞,她一过门度完蜜月不久,就成了我们大队业余文艺宣传队的“女一号”。那时候我虽然还在读高中,但大队干部信任我,让我为头办宣传队。芳嫂是我们大队惟一的军嫂,又是我们文艺宣传队的大嫂。她年纪虽然比我们大,但她为人随和,一到晚上和农闲时,她那新房几乎就成了我们宣传队聚会的地方,大家有事没事都往她家跑,天气冷的时候,年轻男女们一个个争着往她那新婚不久的床上被子里钻,芳嫂从不介意。 命运总是那样和芳嫂过不去。芳嫂和新元大哥的婚姻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场无情的灾祸拆散了。那年秋天,新元大哥游泳时不幸遇难,连尸首也没找到。好在芳嫂和新元大哥结婚才一年多时间,谈不上有什么很深的感情,实际上上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就那么一个多月,因此,芳嫂虽然对丈夫的不幸感到悲痛,但毕竟不是那样刻骨铭心。芳嫂慨叹命运之神太不公平,她还没能生下一男半女就让她独守空房。芳嫂和我们这帮年轻男女们经常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她不愿意改嫁。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新元大哥的家族中有人发议论了,说芳嫂命里克夫,新元如果不娶芳嫂,也不会那样短命。新元的父母和兄弟们也都用另一种眼光看芳嫂了。芳嫂开始不理会这些,后来在村里呆得久了,怀疑猜忌更是多了起来,像洪水猛兽一样,芳嫂不得不离开那个家庭。听说她后来在城里找了个不错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一家人过得十分幸福快乐。 匠 人 衍香和我同住一个祖屋,我家的房子和他家共一堵墙。他是我的同年,但按辈份他又是我的堂侄子。由于父母离异,衍香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可能是衍香从小就有些散漫,他不喜欢读书,因此只读了不到两年书,他就死活不肯再上学了。他爷爷只好让他辍学,帮生产队放牛赚点工分。衍香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他脑瓜子灵活,好学些旁门左道。别看他小小年纪,什么活儿都会干。小时候,他看了电影《儿童团长》,就拉了几个小孩子,他当孩子王,并给每人做一把手枪。这枪做得很精致,看上去和真枪差不多。十来岁时,他就学会了犁田耙田整秧田等农活。还有扮砖做瓦一些技术工,他看上几次就能做出来。等到他长大成人成家时,他就成了我们村里会各种技术的匠人了。 衍香十四岁时就跟着村里的篾匠安爹学艺,可是没学上两个月,他就半途而废不学了,他说受不了师傅的束缚,死活也不肯再跟安爹学篾工。虽然衍香只学了两个月,但他居然能独立做一些篾活,什么箩筐晒垫都能做出来。后来衍香在人家做屋帮工时,又学会了砌砖墙,虽然没师傅点拨,但他砌的墙不比一般的砖匠差。前些年我家房子装修,所有的泥土工,粉墙、铺地板砖都是他干的,地面铺得整整齐齐平平展展。衍香没学过木工,却能够做一些简易农具,听村里人说,他家里的所有家具还有犁耙农具,都是出自他手。 衍香集多艺于一身,在我们村里算是名符其实的匠人。虽然他对那些匠活不算太精通,但他的聪明才智却让人刮目相看。特别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衍香没读多少书,更不说学过什么物理电流知识,村里自使用电照明后,衍香又成了村子里的电工,一干就是多年,而且用电上没出过一点差错和事故。我常想,要是衍香多读点书,如能读个大学,也许他能成为一名科学家,或许还能制造人造飞船呢!
(湖南省岳阳市政协机关4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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