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柳哨
2021-12-23叙事散文清茗
整日的忙于工作,在人和事之间来回的穿梭,对于时间和岁月总是觉得匆匆又匆匆。周日的下午骑车回老家,一路之上,返青的麦苗,突突响的拖拉机,还有田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公路两旁悄悄钻出嫩芽的杨柳,河沟沿上探出头的野菜,都一一的走进了我的视线。仅仅是十……
整日的忙于工作,在人和事之间来回的穿梭,对于时间和岁月总是觉得匆匆又匆匆。
周日的下午骑车回老家,一路之上,返青的麦苗,突突响的拖拉机,还有田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公路两旁悄悄钻出嫩芽的杨柳,河沟沿上探出头的野菜,都一一的走进了我的视线。仅仅是十余天没回家,怎么春天竟然一下子就来到自己身边,真是有点惊讶,更有一点不安,原来时间过得真是如此的快,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又真正的开始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感到亲切,更让我感到陶醉,这是我多么熟悉和热爱的生活啊!年少的我总是在一开春的时候就去地里和父母一起劳作,牵着牛犁地,掐朵野茶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
呜呜……
一阵长长短短粗细不匀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啊!是柳梢,吹柳哨的声音……
生于七十年代最末期的我,那个时候最奢侈的零食就应该是一毛钱十块的水果糖,而最常玩的玩具恐怕就是折折纸飞机或者是摔泥娃娃,而我印象最深的却是柳哨。
春天到来的时候,总是会刮起春风,河沟两旁的柳树最先冒出了头,小嫩芽黄黄的带着一种崭新的绿,纤细的枝条随风摆动,如果按现在的确眼光去欣赏肯定是很美的一幅画,儿时的我们却不懂去珍惜和爱护这种美。我们会卷起裤角,在手心里吐上口唾沫,然后一猫劲蹭蹭的就爬到了树上,专拣那种不粗不细的枝条(大约有我们的小手指那样粗细),不管三七二十咔咔就折,不一会便会折一大抱扔到地上,早在树底下等着的小伙伴们手脚利索的捡起来,用手轻轻一搓,把柳枝最外层刚刚钻出头的嫩芽抹去,然后左旋右旋的稍微一用劲,那还泛着青色光晕的柳枝便被来了个皮骨分离,轻轻一抽,一根雪白的柳棍便脱落下来,留在手里的便是“柳哨”,说白了也就是柳枝的皮,一个细长的柳管。
把柳管的头用小刀子轻轻的削上一圈,但只需稍微的削掉一层薄皮即可,约摸有四分之一个手指甲的长度就够了,这样一根柳哨就做成了,放在嘴里一吹呜呜作响。又细又长的柳哨声音是尖尖的;又粗又长的声音像是闷雷一样;又细又短的声音脆脆的;又粗又短的声音宏亮。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吹短的柳哨,因为没那么大的劲吹得响那些长的柳哨,有时候偶尔也会做一个长的柳哨,但就是憋足了劲,脸涨的通红,也只能吹出断断续续的几声响,说不定还会引来伙伴们一阵的笑,所以后来干脆只吹短的柳哨了。
如今,柳哨早已经淡忘记在我的记忆里了,多少个春天到来的时候,只记得桃花红,蝴蝶飞,杨柳的纤枝细叶在风中飘摇,却从未曾记得起柳哨。而今天居然想起了它,想起了自己儿时的所谓“玩具”的柳哨。
一阵厚重的呜呜声传来,原来是几个放学后的土小子吹着几根又长又粗的柳哨,正在互相比试着谁的柳哨吹得响。我的心里不禁一动,伸手也想折枝柳枝再做一个柳哨,柳枝青青的带着一种银灰色的光芒,刚刚冒出来的柳芽闪着黄绿的莹光,我忽然感觉到一种美在我眼前晃动,我伸出去的手停了下来。
那阵浑厚的柳哨声已渐渐的远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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