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雨后青苔
2021-12-23抒情散文玄武
在晋祠听那风声,望大树顶端在风中摇曳;草木众多,置身树间,往来游人就在旁边不远处的行道喧哗,但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树木将人发出的卑微声响悉数消匿。只听到风声,风掠众木而去,萧萧的声音波延而去,那萧萧声博大而寂寞,让人莫明地感动和敬畏。站在树……
在晋祠听那风声,望大树顶端在风中摇曳;草木众多,置身树间,往来游人就在旁边不远处的行道喧哗,但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树木将人发出的卑微声响悉数消匿。只听到风声,风掠众木而去,萧萧的声音波延而去,那萧萧声博大而寂寞,让人莫明地感动和敬畏。
站在树下,人如此矮小,树的高大令人羞惭。人的思绪波动,如树木在风中的微微摇曳,如树木发出的萧萧声,而人的思考那般微不足道。人的年龄也微不足道,树已三千岁,人不过只有三十多岁。那树冠直指苍穹,像渴望什么,又像在聚拢着什么;上面的天空高远,蓝得透明,云一抹一抹若有若无。再抬头看时,天已低了下来,朝那些大木的顶端俯下身去。浓云正在聚集,像那些大木在以萧萧声召唤它们,像那些大木朝天空伸展的枝干,将云朵汇聚起来。
人在树下行走,听到树叶间若有若无的沙沙声,像是雨来的声音,空旷处的石桥,雨点已经一滴一滴溅落,在白色的石块上一片一片晕开,竟成深紫色。人在树下疾走,站到祠堂檐下时雨已如瀑,檐前雨线密集,湿气随着风的卷动,向人一阵一阵扑来。人向远处眺望,一切在雨中,那些掩映在树间的红楼绿阁变得渺茫,仿佛对久远往事日益模糊的记忆。
雨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去了。开始走动时似乎能感觉到雨意正在远逝,偶尔掉落在脖子后的雨滴越来越少,后来就忘记了。映入眼帘的,尽是绿意,那绿盎然勃然葱茏然,如此生动,人心生类于欣喜的情绪。那绿映得衣服都微含绿意。
人以为是草木的绿,但不然,原来是青苔。雨洗之后的祠院高下,青苔覆漫,冉冉然、绵绵然,或浓紫或青绿,处处皆起,人仿佛能嗅到青苔幽香的气息。路边、墙壁、祠堂阶边、大殿的根基,在屋顶的瓦片檐柱、在窗台、在门坎,在水池的石壁上,青苔甚至爬上大树主干,伸向树杈上经年已久的鸦巢;蔓延入室,殷显在祠堂高大的神像底座。
苔又叫玉女鬟,还叫作绿钱和水垢。在水边的青苔叫水衣,这是一个何其浪漫的名字,是水的衣裳;在石上叫石发,是石头的头发。在墙上叫垣衣,在屋子里叫屋游,在屋顶叫苦邪或者瓦松,在山上又成了卷柏。 它无处不生,古人太喜爱它,它每长一处就给它取个名字,而这些名字有趣的青苔殷满晋祠。人不知这青苔已有多少年龄,它们平素暗朽,与土色混淆难辨,而如今借了雨意四下延伸,人仿佛能听到它们生长的声音,仿佛人一边看它们一边向四方延伸。
苔又叫玉女鬟,还叫作绿钱和水垢。在水边的青苔叫水衣,这是一个何其浪漫的名字,是水的衣裳;在石上叫石发,是石头的头发。在墙上叫垣衣,在屋子里叫屋游,在屋顶叫苦邪或者瓦松,在山上又成了卷柏。 它无处不生,古人太喜爱它,它每长一处就给它取个名字,而这些名字有趣的青苔殷满晋祠。人不知这青苔已有多少年龄,它们平素暗朽,与土色混淆难辨,而如今借了雨意四下延伸,人仿佛能听到它们生长的声音,仿佛人一边看它们一边向四方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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