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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一段新愁半笺情

2021-12-23叙事散文扁舟一叶

一段新愁半笺情老公搂着我说:分别以后,我才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  我听到此话,窃喜。他一直就这么说: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我问从前呢,他说从前没有这么强烈。我就笑,弄乱他的头发。  我老公人很帅,至今我还没有见过比我老公帅气的男人。老公……
一段新愁半笺情
    老公搂着我说:分别以后,我才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  
  
  我听到此话,窃喜。他一直就这么说: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了。我问从前呢,他说从前没有这么强烈。我就笑,弄乱他的头发。  
 
  我老公人很帅,至今我还没有见过比我老公帅气的男人。老公就教育我,这话不能和别人说,人家笑话。我才不在乎呢,我说的是实话啊。当然,这是后话,认识他的那个时候,他人很一般,又高又瘦,像排骨似的。  
  
  下决心嫁与他不为别的,就为他一句话。有次,阳春三月我们到乡下看桃花,满树的粉红色的花瓣像花雨似的飘落,很是美丽。我们和老农拉家常。中午的时候,我肚子有点饿,问他,他笑说,秀色可餐,不吃饭了。我不解,他笑道,你不是在看钱钟书的《围城》么,就是看到漂亮的女子,不用吃饭就饱了。就这么,没有金银财宝的聘礼,轻轻一句话,就聘去我的心了。  
  
  和老公结婚,对他的人品我是绝对放心。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什么事都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在我心中,老公就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秉烛达旦的关云长,甚至不惜把老公归纳到有毛病的一类。直到有一天,有个身材苗条、模样俊俏的女孩直言不讳、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华姐,我告诉你,我长这么大,从没有相中一个男人,就相中你老公了。这时,我才感到地位的不牢固。令我骄傲的时,我当时的回答,气质优雅、气定神闲。我说,我知道啊,相中他的女人有一打(一打12个——老婆注),可是他这辈子只爱我啊。当时大家都镇住了,绝对想不到我如此宽阔的气量。  
  
  回到家就不是了,曹雪芹说王熙风是醋缸、醋坛子,我就是醋厂。你们想想,打翻了醋厂,是什么后果?我对老公又咬又拧,问他是不是对那个女人眉目传情了,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老实交代,妈呀,这日子没发过了。不行,不过不就让别人得逞了吗?不想,老公意志坚强、铁嘴钢牙,怎么也不肯如实交代。我看用硬的方法不行,就换成软的口气。我说,老公,求你了,你就编一个吧,哪怕我不相信,你编个不行吗?老公定定地看着我,眼睛一动不动,我心想,有戏,快交代了。不想老公拧着我的鼻子,你是不是有病啊?说罢,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不行,我蓦地想到,我今后不能这么傻,这个社会实在太复杂了,我要看住他。“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要笼络住他,要把他这枝花折断,晒干,夹到我《红楼梦》里,我一辈子守着这干花也行。冥思苦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行,有点像狐狸精),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不是有句名言:要想笼住男人,就笼住男人的胃吗?  
  
  我一头扎进书店,翻遍所有的关于做菜的书,大本小本,买了几本,决定用此计笼住老公。老公性情平和、温尔儒雅,喜欢甜食,我决定做“奶味番茄”,此菜味道鲜美、色泽淡白,营养丰富。我买来番茄、牛奶及各种作料,动手而作。我边做边疑惑,这番茄的皮怎么不像书上介绍的容易剥落?而且味道会好吃吗?别管了,听书说上的准没错。我叮叮咣咣忙了半天,老公终于下班了,看到我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很是高兴。我恭恭敬敬地端上我的佳作,满脸得意,哈,尝尝我的手艺,别老是觉得老婆是人家的好。老公喝了一口,我瞪大眼看着他,那架势就像等王小丫公布答案。我看到老公似乎想吐,又坚强地咽了下去,怎么样?味道不好吗?老公说,你用什么做的?我说茄子和牛奶啊!老公哈哈大笑,我的好老婆我真是佩服你,番茄知道是什么吗?就是西红柿。  
  
  不过,这是早年的事了,这几年通过我的努力,已经做得一手好菜。记得我母亲过生日,我做了一个“霸王别姬”至今大家还津津乐道。我父亲过56岁生日,我做了56道菜,各个不同,味道鲜美,一盘不剩,全部扫光。  
  
  我让老公大吃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他吃胖了,人就变得丑了,就不招女人喜欢了。不料被夫君看透心事,大呼上当。买来大摞的《健与美》,一直练得“原形毕露”。  
  
  我自己私下里有点承认自己有点不讲道理,但是在老公面前决不承认的。其实,老公虽不是很浪漫体贴的男人,对我也算是很周到的,几乎没有说过我过重的话。只有一次,他说了一句,伤了我心,让我抓住了他一辈子的把柄。每次跟他生气的时候我就说他,你也不是嫌弃过我吗?  
  
  快上班了,老公衬衣的扣子掉了,看他着急的样子,我找来针线,很贤惠的为他订纽扣。那一刻,老公似乎也很得意,也许他在想,他的老婆不但喜欢笔墨诗词,家务活都拿得起、放得下。好了,订好了,我得意的递给他。等我走进卧室,老公正对我怒目而视,一字一顿地说:春华,我娶你有啥用啊,连个扣子也不会订,只是一身从头顶到脚底的毛病。原来订纽扣不能太紧,而我怕掉,狠命地定了几针,老公怎么也扣不上。我委屈得大哭一场,等他走了,自己想着就又哈哈大笑起来,仍然看我的张爱玲。  
  
  老公不吸烟,虽然我很心虚地说过,男人吸烟的气质很帅,老公也不大喜欢玩麻将什么的。就是爱喝酒,简直嗜酒如命。老公说他半斤如喝水,一斤有点味。我看他说话很有水分,他说自己没醉,可是嬉皮笑脸、唠叨不休,打骂全无知觉。一次,闹得厉害,我穿着睡衣就爬窗户,想着飞过去,看到老公半眯着眼无动于衷,自己就咕噜爬了下来。我自己想着,我当时憨劲上来跳了楼,为他而写《我的老公》的怕是另有新人了吧。    
  
  其实,老公除了爱喝点酒,几乎没有别的坏毛病。我自从学会炒菜就硬拉老公下水,不想,老公学会就入迷,常跟我抢着炒菜。有次,我们同学来我家聚会,我和老公因为抢着做饭,大打出手,差点没有揍起来。气得我们同学老是埋怨我们两口子矫情,说相爱也不用如此啊,都这么大年纪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老公知道我的关节炎厉害,怕我累着,而我,只想在同学面前给他面子。  
   如今,迫于生活,老公不得不暂时离开家。我虽然平日里为想他,泪流满面。心里却支持他作为男人,只要有机会还是要出去创一创的。人毕竟不能像一个树,老死在那一方小天地的。纵然是根深发达,枝桠茂盛,生命的空间总有些狭隘。到底是有一次,想老公想的没有办法打电话让他回家,看到他禁不住搂住他大哭起来。未等他擦泪,自己又破涕而笑,随口作词一首《相见欢》: 相处时不停争吵,分别后万般念好。懒画蛾眉盼归早,如何相思不能少?情才动,嗔亦娇。执手相握含泪笑。从此不再惹君恼,天有此情不会老。  
  
  老公说,你好好工作努力写作,实现你的梦想。我努力挣钱,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当我们有钱的时候,把钱留一半给女儿,剩一半我陪你去旅游,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等我老了,伺候不动你了,我们就买两瓶安眠药,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喝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知道老公此话虽半真半假,还是有点伤感。每想起老公这句话,我就泪流满面。
  在一个秋雨淅沥的深夜,思念折磨的我无法入眠,窗外的雨伴着眼泪滴到天明。洒泪间随手填了一首《鹧鸪天》:梦里重逢易堪惊,懒移烛影赏烟轻。一段新愁一段字,半笺幽恨半笺情。依栏月,敲窗风,口琴呜咽不忍听。寂寞长夜谁伴坐?无声泣泪滴到明。

  朋友说,此词太作悲了,不益于身心健康。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于固执了。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心情慢慢轻松起来,虽然这份思念不减,但是我知道怎么善待自己了。正像秦观所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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