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幻想的霓虹布满裂纹
2021-12-23抒情散文早春物语
从电影一开始,顾长卫就用一个长镜头将一家五口人静静地包裹在一个角落里灰砖风蚀的小屋檐下,在一张小方桌的周围,他们安静地吃着饭,然后吃着鲜红的西瓜,那个时候的西瓜一定最甜,这也是故事里最甜美的时光。没有过多的政治因素干扰,只是专注地私人化叙事……
从电影一开始,顾长卫就用一个长镜头将一家五口人静静地包裹在一个角落里灰砖风蚀的小屋檐下,在一张小方桌的周围,他们安静地吃着饭,然后吃着鲜红的西瓜,那个时候的西瓜一定最甜,这也是故事里最甜美的时光。没有过多的政治因素干扰,只是专注地私人化叙事,倍感温馨。 梦想从此启程。那是肆意挥洒的青春,蓝色的透明的天空,白色的降落伞包像气球一样飘忽着姐姐的梦的高度,最终落到地上时,爱情与理想都显得那么迷惘,一个女孩子的梦想沉重而轻飘。那种理想主义的浪漫,到头来化作不可理喻的自虐式的张扬,姐姐自行车后面鼓着自做的降落伞包招摇在失落的街头,一个梦想破碎的漂泊,那个年代里最鲜艳蓬勃的军绿色,那种理想的色彩都化作灰色。
哥德说,萌动的青春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既不意识自己的产生,也不考虑自己的终结,它是那么欢乐而明朗,竟察觉不到会酿成灾祸。
所有的美好都是为了燃烧而做着准备,亮丽的青春终归落花般凋谢。那就是七十年代,那是一个吃奶糖要平均分配的年代,那是一个白球鞋用粉笔涂抹的年代,那是一个看高仓健的年代。
当姐姐的梦想变为和母亲缝被子的沉闷时,一家五口人的吞咽便成为最美好的回忆,宁静得能拧出水来物是人非的伤怀。还有大雨天全家人列队站在屋檐下看着煤球化作黑水流淌,心情悲痛到极点。还有那自行车驮着姐姐和红色的喜包在小巷中消失为悲伤押着最后的韵角,没有挥手,没有笑容,鲜红,刺眼的鲜红。多年后,当姐姐在菜摊上挑选西红柿时悲恸地哭泣,那是对青春的祭奠,她一定想起数年前腌西红柿酱时的情景,那时她还是一个梦想如花的忧郁的女孩子。婚姻生活的失败,遇到当初的军人而今在自行车后座上吞咽包子,驮着挂面和小孩,他没有记起她,更没有对她说他永远爱她。哀莫大于心死,满目疮痍,让你欲哭无泪,没有什么比青春与理想丧失的绝望了,那是一代人的青春和梦想,是他们风雨跋涉的理想。
北村写:荒芜的日子总是这样,世界昏迷,亲人伤感。
顾城写:幻想的霓虹,布满裂纹,软弱的体躯,潮水中溶化。他还写: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化为灰烬。
我不想生拉硬扯地把孔雀的美比喻作人生,我只是注意到,已为人母的姐姐全家在一个冬天去动物园看孔雀,我想到她在婚后的工作中做着玻璃工艺品的孔雀,一只透明的孔雀,悲伤得如一滴泪水的清澈。 记忆总是残存下一些事物的碎片别在我们的心上,一个具体的物件,一些零星的生活习惯与民风,它太零碎而又太简便,这些都是故事的道具,它又承载得过于丰富与压抑。尽管它是哀伤的,但作为一部电影,美得让人一咏三叹,我们逝去的就是这些吧。这是那个年代的青春共同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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