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看不透红尘了不完罪》之五之六

　　　　　　　　　　　　　　《看不透红尘了不完罪》　 　　 　　我无法确定最早的记忆应该是哪一段，岁月流逝的太快了，我没有来得及抓住它。想要追溯的那段真的久远了，才发现自己开始回忆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现在只隐约的记着几段破碎的记忆。只是，有些童年的罪，是无法原谅也无法看透的…… 　　我只能借助一些片断的美丽，从现在开始回忆过去…….
　　　　　　　　　　　之五　《外婆桥外婆桥》
　　穿过村子北面的一个小杨树林，再往东去顺着长长的水渠走下去，越过了绿油油的庄稼地和一个山丘，在那片最葱绿的田野里的村庄就是姥姥的家了。 　　娘亲把木轮子的小车打扫一边，铺上我用的小半褥子，逮着我以后架起我的胳膊，象是做手工活路一样把我的小腿插在木车子架隙里，小心的不让我的腿擦着磕着，然后去屋里拿出花包袱放在我的背后，就出门了。 　　弟弟太小了不能同去，只能带在皮肤老的满是皱纹的奶奶的怀抱里，没有奶水吃。我想如果他会说话的话，一定会大声的抗议的。 　　吱扭声中，我看着路上的房子、树木、行人、白云、水渠都长了长腿往后跑去，娘亲灿烂的笑着，看上去心情好的很。 　　到了路上唯一的桥的时候，娘亲便会停下来，撸起袖子把清冽的溪水打在胳膊上，那些溪水舒心的为娘亲驱赶着赶路的劳顿。我要求被放在地上，加入到嬉水的行列中去，娘亲起初是不愿意的，怕我的乱跑以及会落入水中去。竟拗不过我的执意要求不得不放了我的桎梏。 　　我在桥下的溪水里大声的呼喊着，用手击打着水面，水珠跳到了娘亲的脸上和身上去，娘亲急忙的躲闪着轻轻的怪罪着我，我的笑声在刚刚漫到脚上的溪水里变成了活泼的鱼儿撒欢。 　　娘亲站在不远处的干地上欣慰的看着我的快乐，一边盯着我一边说：太阳到了头顶了，快些走了，外婆等着急了呢。家里的弟弟还等我们早些回去吃奶…… 　　我是不愿意走开的，可以玩水的时间太少了，谁又会舍得离开呢，娘亲最后不愿意等我了就直接抱起我再次把我插在木车子里，吱扭吱扭的往东去了。不远处的葱绿村庄已经看得见了，外婆的家就在存在的边缘上，慈祥的外婆正耐心的等待着。 　　我的心仍是留在那桥下的溪水里，追逐着那些小水花和鱼儿，外婆的棉花糖和年糕不回分散我太多的注意力，我一手拿着它们一手在心里感觉着凉凉的水面。 　　娘亲挂念家里的弟弟要吃奶，日头还没有过屋顶就要往回走了，我乖巧的跑在娘亲的前面，躲过再次被俺插在车里的悲惨。一路上撒着欢儿奔向了变成夕阳前的太阳。 　　我知道我要赶紧的奔到外婆桥下面，那里有一些清凉的朋友等着我的，再远处还有家还有弟弟还有父亲和奶奶，我只不过希望在溪水中多泡会儿幸福的感觉。
　　　　　　　　　　　　　　　　　　　　　　05.03.06
　　　　　　　之六　《晴天大雨》 　　娘亲问我：是愿意去奶奶家还是愿意跟着她一起去地里干活呢。 　　娘亲刚刚把小弟弟送去奶奶家，她正从外面回来收拾着锄头和头巾，然后就发现了睡醒过来的我，娘亲走过来站在床边问我。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就知道弟弟已经被送去奶奶家了，而我是不愿去的，奶奶不会有太多的精力再去照顾另外一个孙子的，她会把掉光了牙齿的嘴巴贴在了胖嘟嘟的弟弟身上。 　　我就跳下床头去，坚定的看着娘亲的脸：我要跟娘亲去地里干活。 　　我知道娘亲是答应了的，她开始为我打扮，穿上长袖子的小褂，换上布鞋子，灌满了我上幼儿园用的小水壶。我满意地看着娘亲麻利的给我准备这些行头，心里有一朵小的花儿已经绽放开来了。 　　我跟在裹着白头巾的娘亲后边，娘亲扛着家里的大锄头，上面挂着我的水壶和给我准备的几块饼干，或许一上午的时间会很长足以让我开始觉得饿了。 　　我一个人躲在绿油油的高粱地里，那些高粱还刚刚长到和我一般的高度，我就穿行在它们中间追逐那些会飞的蚂蚱和蜻蜓。娘亲在不远的田垄里挥着锄头，豆子大小的汗珠正从她的鬓角落下来打在晚夏的叶子上，娘亲的身影在远处的画境里面，像是一朵美丽的云彩，飘忽的离不开我的视线，或者是我跑不出娘亲的关切的眼睛…… 　　然后，那场预谋已久的大雨就开始了，天空依然晴朗无比，比娘亲的汗水还大的雨点却落了下来，惊吓了我已经关注了好久的那只绿油油的大蚂蚱，之前它一直停留在一棵芝麻棵子上不动的。大雨来了，太阳还明亮的挂在天上。
　　模糊的雨线遮住了不远处的娘亲，我听见娘亲扔掉了锄头，拽下了头巾，脱下了褂子冲着我蹲着的芝麻地奔过来，好些泥水在她的身后甩着，和那些天空落下来的雨点比试着。我感觉娘亲一下子用宽大的臂膀包裹起了我，然后护在她的怀抱里开始奔跑。雨越下越大越急，娘亲急切的呼吸在落雨声中显得微弱不堪…… 　　不远处有一个看瓜人的草棚，里面已经塞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带着草帽的、光着脊梁的、跻拉着解放鞋的、忙里偷闲点上旱烟的，大家像是抢位子一样站满了小小的瓜棚，那个风雨中摇曳不稳四面进水的属于一个看瓜少年的草棚子。 　　那个看瓜的小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他被躲雨的人拥到了瓜棚的嘴里边，身上穿着一个小短衫子，在雨气的潮湿中寒颤着。 　　我看见小哥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对娘亲说：婶子你往里挤挤吧，雨水都落都你身上了。娘亲就借着他走出来的空隙往里挨了挨，正好把露在大雨中的后背避进瓜棚里。
　　我感觉娘亲的胸膛热乎乎的，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胳膊上、肚皮上……
　　　　　　　　　　　　　　　　　　　　　　　　05.03.０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