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踏着五彩缤纷的小路回家
2021-12-23叙事散文郭敏
那条路一直都是开满鲜花的,那种零零碎碎、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争奇斗艳、五彩缤纷。我从路上走过,每一次心中都充满了欣喜,清新的风,象一位天生的绝色厨师,轻轻地把手一挥,那种新鲜的、带有一种田野馨香的气息,就笼罩了整个大地。路的……
那条路一直都是开满鲜花的,那种零零碎碎、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争奇斗艳、五彩缤纷。
我从路上走过,每一次心中都充满了欣喜,清新的风,象一位天生的绝色厨师,轻轻地把手一挥,那种新鲜的、带有一种田野馨香的气息,就笼罩了整个大地。路的两边,长满了一人多深的绿油油的庄稼,每一阵风吹过,唰拉拉的响声就象高一阵低一阵的美妙音乐。还有那些漫天飞舞的糊蝶和蜓蜻,它们毫不拘谨地翩翩飞舞在你的身边,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有时候你以为一伸手就能抓到它了,可当你真的一伸手,它却那么轻盈一旋,美丽的身影,就远离了你的视线。
我的后面总会跟着一条小狗,一条毫无特色的本地小狗。它有时候很温顺,憨厚的眼睛里总有一种让人疼爱的目光,有时候却又很顽皮,撒开四腿在广褒的田野上狂奔,追蝴蝶扑蜓蜻,那朴拙可爱的样子,常常引得人忍不住笑逐颜开。小狗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小狗,身子细长,两耳不大,嘴巴尖尖,黑缎子一样柔顺发亮的细短绒毛紧贴在身上,我们常年不断的喂狗,因为母亲说狗忠诚老实,能够看家,是人类最好的伙伴。
春天,经过一个冬季洗礼的麦田,一大片一大片的裸露在田野上,雪化了,风暖了,田野更绿,麦苗更青,这时的我们,开始三五成群的挎着篮子到田野中去。幸好,这个时期的麦子还不怕踩,正是踏青的好时光,挖野菜、放风筝,尽情的在田原上奔跑,往往是一疯就忘了回家的时间,直到太阳落了,天黑了,才会拖着一身的汗水回到家中。
那时候还是土路,就因了是土路,路的两边才会长满了蓬蓬勃勃的花花草草,有贴着地皮生长的茅草狗皮草,有长的高一些的莠子草,蒲公英,还有开着紫色小蓝花的钉针花,有可以做菜吃的苦菜荠菜戚戚菜,只要你有心,随处都可以挖到可以食吃的野菜,所以,出得门来,我们都是先拚了命的玩,等玩够了玩累了,才会匆匆的挖上一篮子回到家中,那条小路,默默地印记了我所有的童年时光。
到了夏天,田里的庄稼长高了、茂盛了,放眼望去,满眼里都是绿油油的玉米和高梁,每一阵风吹来,都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这种味道,是庄稼的味道,是乡村田野的味道。只有深陷这种味道之中,你才会理解什么是田野什么是农村,即便时光过去多少年,只要想起那种味道,你的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一大片一大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山川。
路的两边,长满了树,杨树槐树楝子树,又高又直,遮住了整个天空,走在路的中间,再毒的太阳都晒不着。那树不是某一个人的,都是集体的财产。树的身体上,有无数手贱的小孩子留在上面的痕迹,幼小的我们就曾经在那上面刻过字留下过名字,玩过藏小珠粒的游戏,还在两棵树之间拴上绳子荡过秋千,所以说,如果你仔细看,说不定哪棵树上,都会留下我们的杰作。
人家说夏天的天空是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不经意间一场雨就会来临,那树就成了我们避雨的所在,有一次我们正在田原上玩耍,忽然一块云走来,不一回就噼噼叭叭下起了雨,我们只有跑到路上站在大树的身影里,几个人蹲在大树底下照样的来石子玩耍,直到雨停了都还没有知觉。
秋天,是繁忙收获的季节,田里的庄稼成熟了,人们开始象勤劳的蚂蚁一样一点一点的向村里运输收获。金灿灿的玉米被肩挑手推的运到了家中,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开始忙碌起来,不几天,树上,屋檐下都挂满了黄悠悠的一片。高梁收回来了,红红的沉甸甸的高梁头被齐刷刷的剪了下来,挂在墙头上,就象一蓬蓬红彤彤的火焰,燃烧着、招摇着。
傍晚,小路上是最繁忙的时节。人,牲畜,都要回家,天欲黑,斜阳正浓,远远望去,村庄上面开始聚拢一层如云似雾的炊烟。人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心里会升起一股轻柔的、温馨的感觉。因为家,是所有人心中永远的驿站,无论到什么时候,它都是你心底最深处的牵挂。
只有冬天,这条小路才有些空旷寂寥,一场一场的雪覆盖了整条小路,就连路边的野花也睡了,村人们都窝在家中很少出门,小路就象一个沉睡的婴儿,悄悄的、静静的,谁都不忍心惊醒它似的。
闭上眼睛,我还能看见奶奶走在那条开满野花小径上的情景,裹着小脚的奶奶,一边颤悠悠的走路,一边弯腰拾着撒在地上的庄稼。还有我的母亲,她就象一条老黄牛,终日在那条小径上奔波。那条小径,爷爷走过,父亲走过,我也走过,只是儿子没有走过,多少年了,我一直记得那条开满山花的小径,可这次回家,我才发现原来的纤陌小路没有了,有的只是一条直通村里的油漆路,路不很宽,但能并排走开两辆汽车,石子铺成的路,又漂亮又干净,只是路的两边光秃秃的,没有了树,更没有了花,人走在上面,总觉得象少了点什么似的。
那一条路一直都是开满鲜花的,无论哪一个季节,那种零零碎碎、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争奇斗艳、五彩缤纷,一直开在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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