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习惯夜晚

　　习惯夜晚
　　　　　　　　　　　　　　　　　
　　上网晃悠已经成了习惯。看散文里的精华是嗜好。自己写的冲动也常有，真要动笔了，却总有无从写起的烦恼。
　　　　　　　　　　　　　　　　　
　　黄昏之后，夜便渐渐来了。月光洒在院子里，一片银白。
　　　　　　　　　　　　　　　　　
　　我和儿子单独住在这片暂属自己的院落里。大大小小二十多间房子。约八百平米的院坝。栏栅四周种着高高矮矮的树，在绰约的月光里，除风吹树叶的声音，便是黑漆漆一片。
　　　　　　　　　　　　　　　　　
　　九岁的儿子生性胆小，天一黑，便乖乖趴在桌上看书做作业，我也得闲上网溜溜。
　　　　　　　　　　　　　　　　　
　　儿子说：“妈妈，你陪我上厕所吧。”我刚打开电脑。
　　　　　　　　　　　　　　　　　
　　穿过长长的过道，拐几道弯，抬头的时候，瞥见围墙外天空中五彩的烟花，伴着阵阵鞭炮声。心里嘀咕着：又是谁家有钱没处花，用来放烟花了。
　　　　　　　　　　　　　　　　　
　　一路走回来，依次关掉路灯，儿子和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过道里重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同看完一场悲剧电影走出剧场后的回味，又如同刚参加了一对离异夫妻最后的晚餐。
　　　　　　　　　　　　　　　　　
　　开着一些熟悉的的窗口，看着一篇篇优美的文字，恍惚间就置身于另一个更开阔的世界，思绪也跟着那些文字翻飞起舞：一会儿是远古悠然空旷辽寂的山村，一会儿是现代都市凄惨悲壮的爱情，一会儿又犹如栖憩于九州江山遨游在五湖四海。脑神经在若干多的文章里渐渐麻痹，电脑前坐着的只是我的躯体，精神游弋在网络里每一篇精彩的散文中。
　　　　　　　　　　　　　　　　　
　　我似乎还在某种时间和空间徘徊，却被儿子胆怯的声音惊醒：“妈妈，爸爸明天会不会很忙？我已经很久没和他打乒乓了，你明天带我去和他玩乒乓吧。”儿子看着似乎还迷茫的我问道。
　　　　　　　　　　　　　　　　　
　　看看电脑，23：17，拔通电话递到儿子手上：“爸爸，你还没睡？你明天忙不，我想你陪我打乒乓？” 　　“我哪天不忙喃，一千多公里的线路工程爸爸要弄好多资料，还要跑好多个来回呢。” 　　“哦，那你睡吧。对了，爸爸，你喝酒了啊？我闻到酒味了。” 　　“爸爸喝酒也是为了工作呀，没办法。儿子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才不会象爸爸这样累。” 　　“知道了。爸爸你睡了吧。” 　　“嗯，你妈妈呢”？
　　　　　　　　　　　　　　　　　
　　儿子把电话递到我耳边。
　　　　　　　　　　　　　　　　　
　　“老婆啊，你要努力让儿子考个好的大学哦。” 　　“嗯。这么晚了，你还是睡吧。” 　　“这么晚了我还没睡，还不是为了你娘儿两个啊。” 　　“嗯，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工作也没有文化，经济上不能为你分担，工作上不能为你解愁，还让你受着委曲拼命加班努力挣钱。” 　　“所以你就得努力带好儿子，有空也带着他去玩玩，别老呆在屋子里。” 　　挂了线，儿子收拾好书本，我关上电脑，带着儿子穿过走道尽头让他洗脸洗脚。
　　　　　　　　　　　　　　　　　
　　“妈妈！快看，好漂亮的烟花。”深夜的空中，出奇的静，那些红的、紫的、蓝的、三角形的、棱形的，时而如天女散花，时而又如珍珠落盘，有的直直向上再缓缓落下，有的却扶摇而上消失在半空中，还有的未等完全开放就已经消逝不见。
　　　　　　　　　　　　　　　　　
　　一时间，我怔住了——在现实与想像之间怔住了：现实的我依偎着儿子，静静站在空寂的窗棂边，眼前是静夜天空中洋溢着的姹紫嫣红，想像却不知道飞向何方，是海上升明月？还是千里共婵娟？都不是，除了满天旋转着、开放着、消逝着的烟花。曾经的那片银色月光不见了，星星就更别提了，连个影儿也没有，谁会殷勤为我探看？
　　　　　　　　　　　　　　　　　
　　“妈妈，我冷。”儿子拽着我的衣角。
　　　　　　　　　　　　　　　　　
　　“你就先上床吧。”我把热水袋给儿子弄好，帮他掖好被窝。屋子不大，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就占据了三分之二。
　　　　　　　　　　　　　　　　　
　　“妈妈关灯吧，不然又要给出好多电费。”儿子说着闭上了眼。
　　　　　　　　　　　　　　　　　
　　我站在开关前犹豫，最终还是关了灯。窗外，寂静无声，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看看时间：2005年2月23日。把22日写进随记吧。这样想的时候就开了电脑，写完就放在自己常常去的散文居吧。于是，上网、连接，接着，屏幕里跳出一串字符：元宵节快乐。
　　　　　　　　　　　　　　　　　
　　　　　　　　　　　　　　　　　
　　2005年2月23日凌晨0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