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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乡村师范旧事之四十四十一

2021-12-23抒情散文雪笑
防地震有一个夏天的夜晚,突然盛传着一个骇人的消息,说是要地震了,就在这天晚上。当时我正在热恋,我们的生命当时正美丽得如同一朵刚刚开放的花朵,所以,我们怕死,我们不愿死,我们不愿被突然坍塌的红砖青瓦砸成一对不舍的亡魂,于是在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
    防地震
  有一个夏天的夜晚,突然盛传着一个骇人的消息,说是要地震了,就在这天晚上。   当时我正在热恋,我们的生命当时正美丽得如同一朵刚刚开放的花朵,所以,我们怕死,我们不愿死,我们不愿被突然坍塌的红砖青瓦砸成一对不舍的亡魂,于是在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我们于夜半时分手挽手走上了我的经常去散步的”康德路”。   那真是一个让人不忍忘记的晚上,月光若无其事地自天而落,平静得一如甘肃诗人李老乡诗中所写的那样:像是一位少妇垂天而落的洁白的玉裙。但是这却分明又是一个可怕的危机四伏的夜晚,田野上的每一棵树,都危险得好像是一只只倒立在桌子上的酒瓶,好像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世界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毁灭。   世界好像已经到了它的末日。   我们在”康德路”上走着,想不到什么鬼,想不到什么狼,更想不到什么在夜半时分一对儿走在一起却碰到了熟人的不好意思,我们只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恋情在我们的胸中激荡,对生活,对对方,对世界,对脚下的小路,我们都觉得难以割舍,万分留恋。   我们觉得那是一个茫茫无边永远也走不出去的长夜了,觉得等待在这条路的前方的,将不可能是白天而是一个永远的黑夜……,可是,当我们相依相偎地一觉醒来的时候,我们惊喜地发现:太阳正在冉冉升起,明亮的阳光正在向大地宣布世界的安详,远处的鸟语和人声正在一如既往地歌唱着生活。   可怕的灾难并没有发生!   我们同时发现:我们双方的眼睛里,都有泪光在闪动,那好像是我们有幸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之后的喜悦。   事实上,我们确实是获得了一种新生:我们在这个可怕的死亡之夜里义无反顾地私定了终身!       一个下雪的晚上
  渭南小镇的夜晚是寂静的。寂静得像一个穷人空空的钱袋,也像一个读书人远大的梦想。南山之下,校园深处,我屋子里的灯光却常常一直要亮到子夜时分。那是孤独的灯光。那是渺小的灯光。但正是那样孤独渺小的灯光,却像暗夜里的火把,烛照着我思接千载的神游。   我见到明代的归有光,他的《先妣事略》中“期而抱女,抚爱之,益念孺人(母亲)”句,让我心中拧然一动而想起自己的母亲;我见到宋朝某一个子夜时分思不能眠的苏东坡,为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词句而感动;我见到《世说新语》中《雪夜访戴》的王子猷,这位姓王的人,在那样一个寂静的雪夜,竟完成了中国人一次伟大的精神梦游,同时也暗示了那个时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多么安静的时代:落着悄悄的雪,吹着微微的风,大地上洒着轻轻的月光。小船就在这月光之上徐徐滑行,一个读书人也在这月光与雪的轻音乐里顺着自己的兴致且歌且走……   他几乎走到了天堂的窗前。   有时候,子夜时分,我会和张应生出门去看月沐风,最难忘的是一次冬天晚上的看雪。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雪来。我们站在路边的灯下看雪,只见鹅毛般的雪片从四面八方向路灯猛扑,前仆后继地要落入那一方微弱的灯光。我们就站在这样的雪里说话,抽烟。后来,我们觉得有些冷,就在大操场里跑了起来。我们是从不跑操的,但是我们却在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雪夜里跑了起来,一圈,一圈,又一圈……   我们知道,第二天早上,一夜的雪会把我们奔跑的印迹完全遮蔽,大操场会若无其事地迎来一个崭新的日子。然而,我们奔跑过了,我们在雪天雪地里奔跑过了,我们自己,会为自己感到一种无需言说的幸福。   苏轼《夜月寻张怀民》记载了宋代两个文人之间的一节雅事:“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秋水空明,水中藻荇交错,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然而我却要隔着遥远的时空向他们大喊:我们两个,就是闲人!我们两个就是公元1990年的闲人!   那一夜远在14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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