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姑姑的生日

姑姑的生日 文/李云 　　我父亲惟一的妹妹，我的姑姑今年正月十五就满五十了。
　　男人到了五十叫天命之年，女人到了五十叫什么呢？我不知道，好像书上也没怎么提过，可见中国历来就是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男人是社会的主宰，男人就是不同，他们的年龄在不同的阶段都有不同的叫法，什么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啦等等之类的东西，那么女人呢？女人就不需要立或是不惑啦？我对这问题感到十分费解。好在这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姑姑五十了，一转眼的功夫，我姑姑就满五十了。我姑姑曾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女人之一，可一眨眼我的姑姑就老了，时间改变了一切也改变了我姑姑的容颜，我至今仍然保留着我姑姑年轻时的记忆，记忆中的那张美丽的脸怎么也无法和我五十的姑姑联系在一起，我不能不感叹时事的无常。照理说我应该叫姑妈了，可我一直愿意叫姑姑，姑姑与姑妈的差别在我看来就像玉石与石头的差别那么明显，而我是多么不愿意我美丽的姑姑就此老去。 　　我没有习惯记住别人的生日，但姑姑的生日是例外，是我不得不记住的少数有意义的日子之一。我本来不知道姑姑的生日的，今天春节的时候，我母亲对我说，你爸去世这么多年了，她只有这一个妹妹，你们做晚辈的应该好好报答一下你的姑姑，正好她的生日快到了，你们兄妹风风光光地去给她过一次生日吧。 　　本来姑姑说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们她的生日是哪一天，是我母亲偷偷告诉我的。我姑姑嫌过生日麻烦，她也不愿意我们花钱。 　　我到蛋糕店预先订好生日蛋糕，我事先没告诉姑姑我们要去给她祝寿，一来怕姑姑阻拦，二来怕姑姑事先准备许多吃的东西，我们要给姑姑来一个突然袭击。到了姑姑生日的那天，我上完课后带着妹妹和几个侄儿浩浩荡荡向姑姑家进发，一行七八人，用我妹妹的话来说我们又要到姑姑家吃大户了。姑姑家住在上，离镇上大约十多里的路程，全是崎岖的山路。天气很好，春天的阳光明媚耀眼，路旁的野花光彩照人。青山绿水，和风习习，让人说不出的舒服。走在这熟悉的山路上，诸多感慨油然而生，童年的村庄，过早死去的父亲，艰难的初中生活，善良慈爱的姑姑以及像这山路一样漫长的青春岁月一起涌上心头。我一边爬坡一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本来很难走的山道不知不觉中就走完了。 　　到了姑姑家门口，我让几个侄儿不由分说的放了一窜鞭炮，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姑姑满脸惊愕的走了出来，见是我们笑了，接着用嗔怪的语气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几个侄儿调皮地说：姑婆，生日快乐！姑姑笑得一脸灿烂：你们找不到事情做，给我过什么生日啊。接着她就走进屋里开始忙起来了。我见状，走进去对姑姑说，生活安排得简单一点，推一锅豆花，煮点腊肉就行了。豆花是石磨豆花，腊肉是乡下老腊肉，长年没停过烟火曛的，真是无上的美味，是我们这里的人家待客的最好的菜肴。平时吃了许多地方的山珍海味，最好吃的还是咱们家乡的腊肉豆花。姑姑每年喂两头肥猪，杀猪以后都做成老腊肉，一年四季都吃不完，我每次去的时候都要饱餐一顿。 　　吃饭的时候，我们把姑姑恭恭敬敬的请到桌子上方坐下，拿出生日蛋糕，为姑姑唱生日歌。姑姑很显然还不适应这些规矩，几个侄儿缠着姑姑许愿的时候，姑姑扭忸捏捏的就像一个大姑娘，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到了我年轻时美丽的姑姑，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愿我的姑姑健康长寿！健康长寿！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
西门佳公子：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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