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个人的圣诞

一个人的圣诞
文/西门佳公子 　　在我看来，没有下雪的冬天是令人遗憾的，就像没有爱情的婚姻一样乏味。这南方的小镇，天是阴沉的，空气寒冷而干燥，远处的山远处的树披着一层朦胧的色彩，像怀春的少女忧郁的眼神。 　　这样恼人的天气，让人憋闷，让人不痛不痒，让人感觉平淡得绝望，即使是志得意满豪气冲天的人，到了这地方也会意兴阑珊，凭添几分落寞。何况我辈庸碌之人，乏味的生活像大海一样吞没了我的一切。 　　鲁迅先生在《随感录四十》中的一段话可作我心情之写照：
“终日在家里坐，至多也不过看见窗外四角形的惨黄色的天空┅┅”
惨黄色的天空是没有的，但一连几天被包裹在一片浓浓的迷雾里，心头有种说不说出的压抑。 　　拧开电视机，记起今天好像是圣诞节。一个泊来的货色，于我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美丽的圣诞树，充满智慧的圣诞老人，期待得到圣诞礼物的可爱的孩子，冬天的雪原，动听的音乐，人们脸上的笑魇┅┅多么遥远的世界，与我好像没有一点儿关系，与我大有关联的是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而我又痴长了一岁，别无所获。 　　电视里一个劲地报道世界各地过圣诞的盛况：从依然处于战火的伊拉克到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到宝岛台湾，以及中国的某些城市。花样翻新的圣诞树，伊拉克教堂里孤身一人，不畏生死的老人，在孤儿院里默默祈祷的孩子，在冰天雪地里滑雪的人群，科比和奥尼尔火星撞地球似的激情碰撞┅┅寒冷的冬夜里，感受到了几屡温情。世界是热闹的，也是丰富多彩的。 　　在我蜗居的这个地方，人们是不大去关心圣诞节的，那东西太高雅了，于我们不相宜。人们按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古老生活方式生活着，做该做的事，挣该挣的钱，发莫名其妙的脾气。我亲眼看见，一个青年，在喝醉了酒之后，将他的姐姐砍成重伤，两臂的动脉血管被砍断，鲜血汩汩直流，连夜送往县城医院，还不知有无生命危险。那青年酒醒之后掩面哭泣：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像他这样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人大有人在。 　　接到三妹打来的电话是在下午，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哥，你快来一下，我要离婚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划了一下，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参与调解他们夫妻的纠纷了。 　　来到三妹家里，只见她眼泪汪汪，眼睛哭得像桃子一般；妹夫满嘴酒气，说话粗声粗气，蛮不讲理；侄儿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惊恐地躲在墙角低声抽泣，周围围了一些劝架的人群。 　　三妹和妹夫的吵闹已经不止一天了，起因是妹夫整天喝酒，不干正事，把打理蛋糕店的一切事情交给妹妹一个人。妹妹忙不过来，累得不成样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想让妹夫多做一点事，可一次次劝说，妹夫依然无动于衷，照样喝他的酒，睡懒觉。妹妹这次决心已定，我无话可说。我为三妹的命运叹息，所遇非人，悔之晚矣。看着幼小的侄儿心想即使离了还能好过吗？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三妹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她往往用自己的方式去要求别人，这可能吗？像妹夫这种素质的男人不找也罢，可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没能给妹妹以什么实际的建议，我让她瞻前顾后想清楚，然后才作出决定。我只能如此而已，愧对她对我的依赖和信任。 　　从妹妹家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费了一番口舌，没能使他们的关系见好。路上下着小雨，回到家里头发被雨水淋湿，赶紧烧了一壶热水。 　　这是2004年的圣诞之夜，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节日。本想附庸风雅地过一下这个外来的节日，可心情被妹妹一家的事给搅得其零八落，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致。坐在电脑前半天也敲不出一个字，盯着屏幕发了半天的呆。打开MP3，想让音乐像潮湿的雾一样把我紧紧包裹，我需要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带我逃离这令人压抑的心境。美丽的圣诞树闪着无彩的光辉，可爱的圣诞老人，还有雪原上一群滑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