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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唐桥,我童年的小桥

2021-12-23叙事散文清风一片
唐桥是我姥姥的家。小时候有好几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现在回忆起童年,总是与唐桥联系在一起。昨天有事到了唐桥,并且停留了一段时间,有幸到童年经历过的地方看看,虽然已经变化多多,但也还能找到童年的影子,感觉依然亲切。随便想想、写写,就算是对童年的……
  唐桥是我姥姥的家。小时候有好几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现在回忆起童年,总是与唐桥联系在一起。昨天有事到了唐桥,并且停留了一段时间,有幸到童年经历过的地方看看,虽然已经变化多多,但也还能找到童年的影子,感觉依然亲切。随便想想、写写,就算是对童年的一点回忆吧。 (一)   姥姥的家在塬上。其实在那个一马平川、汪河纵横的平原小村,本来是称不起塬的。他们坚持叫这是塬,估计是因为姥姥家地势比较高,四周陡峭,且被沟、汪环绕,上下只有一条斜路的原因。   姥姥家有两间屋子,一间做饭吃饭,另一间是卧室兼储藏室,两间原本是相通的,中间只用薄薄的高粱秸隔开。那时候没有电灯,到了晚上也只点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在我的印象里屋子总是很暗,东西总是满满的。屋子门前是一小片空地,有几棵大树,树下有一个长长的石台子,放些水缸、瓦罐、脸盆什么的。吃水呢,姥姥每天要踮着小脚提着瓦罐到塬下的一口大井里打水。上塬的路不长,可姥姥总要歇上几歇。   屋子周围是很大的菜园,菜园的周围用篱笆围起来,在南面留一个篱笆门,这就构成了姥姥的家。   印象中,菜园里总是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有的还用木棍架起来,看起来好像是一堵堵绿色的墙。对于这些植物,那时候我认不倒,也没什么印象,只是经常穿梭其中,好奇地看着它们发芽、蔓秧、开花、结果,一天天长大。园子里印象最深最难忘的,当数那棵杏树和那棵柿子树。 (二)   据姥姥讲,那棵杏树已经有好几十年的树龄,结的是巴棱杏。是什么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在那些孤独单调的日子里,总是它给我的心灵填充上明快的绿色。   杏花开的时候,整个树冠一片粉红,真的象一团彩云,特别美丽。不管有没有风,在很远的地方总也能闻到那种氤氲的清香。走近些,便能听到无数个蜜蜂飞舞时发出的嗡嗡声,细细端详那一朵朵可爱的花瓣,又觉得它是那么的淡雅。花谢了以后,杏叶和小杏渐渐长大,薄薄的叶子在阳光下婆娑摇摆,显得格外明媚亮绿。   那个时候,这棵树就是我的乐园。不消说和伙伴们在树下一起玩耍的快乐,就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在树下铺一张草席,静静地躺着,也是一种享受。树下的沙土很松软洁净,是我一个人的疆土和秘密仓库。我经常将糖块什么的埋在土里,等以后拿出来再吃。有的时候忘掉了,姥姥翻出来后总少不了一阵慈爱的数落。   杏树的树干很粗,但枝桠很低,所以我能轻而易举地爬上去玩耍。经常在吃饭的时候,故意爬到杏树的高处躲着,看着姥姥一边喊我的名字,一边前前后后地找。看到姥姥着急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三)   那棵柿子树长得很茂盛,树干高高的,叶子油黑发亮,每年都是密密麻麻地挂满果子。但是我对它却没有好感,这源于它对我的一次深深的“伤害”。   巴棱杏逐渐成熟了,姥姥就摘下来给我吃,吃不了姥姥就领着我把杏送给邻居。那杏黄澄澄的,大的有鸡蛋大小,又酸又甜,好吃极了。看着尚未开花的柿子树,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心想到了秋天,又能吃到香甜松软的柿子了,感觉真好。   盼望着,盼望着,柿子终于长大成熟了。几次央求姥姥摘,姥姥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现在摘了也不好吃。看着那一个个大大的,黄黄的,象灯笼一样的柿子挂在树梢上,心里痒痒的,对姥姥的话当然不信。偷偷地用长竿去打也打不到。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它的诱惑,竟然爬上了那高高的树枝,摘了一个就往嘴里塞。谁知这柿子又苦又涩,完全不是想像中的味道,真是失望极了。更糟糕的是在下来的时候正好姥姥喊我,望着遥远的地面,心虚手软,摔了下来,胳膊上拉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姥姥急忙喊人把我背到了村里的卫生所,一路上她的哭声比我的还要大。到了卫生所,医生把伤口处理了以后,就要给我打针。看着那粗粗的针管和闪着银光的针尖,我心里很是发怵,加上那医生有些紧张,打针技术不过关,挨针的滋味太难受了。所以到了第二次,我哭闹得更厉害,竭尽全力哭、叫、喊、骂、抓、踢,一个劲喊:“我不打针,我要吃药......”,几个大人都按不住。最后医生说,这孩子太倔,就给他吃药吧。所以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怵打针,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记得那段时间,姥姥丢下一切活计,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特别是到了晚上,姥姥搂着我,抚摸着我的胳膊,总是暗自垂泪。后来听表姐说,半夜里经常听到姥姥大哭,一边哭一边自责。姥姥夜里的哭声我没有听到,不过她的滴在我脸上的眼泪,我是真切感受到的,至今难忘。 (四)   姥姥没有文化,一生坎坷,但性格比较达观。她有两子两女,日子过得一直很艰难。姥爷在解放前被国民党抓过壮丁,因为偷偷跑回来,被国民党抄了家。后来参加了八路军,60年代死于痨病。祸不单行,此后不久我的二舅也死于急症。这对姥姥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她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姥姥最终拒绝了大舅让她搬过去一起住的恳求,仍然独自一人住在塬上。   姥姥为人热情,乐于助人,性格和善,很受邻里乡亲的敬爱。村里考虑她年龄大,又是军属,每年都会来看她,并要给她定期的粮油补助。可姥姥死活不要,让大舅把姥爷栽在塬上的大树刨下卖了200块钱,存在银行里,每个月让在城里工作的邻居给她取几块钱的利息,她就靠这个开销。她常说这是姥爷留给她的钱,花着安心。   姥姥很爱家,也很爱劳动。屋里屋外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我记得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记得有一年秋天,她带我到很远的田地里去“落”地瓜(就是田地里的地瓜已经出过了,再用鉊子什么的翻一遍,看有没有剩下的)。姥姥很尽力地刨,花白的头发飘散着,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汗痕,我就跟在旁边,有翻出来的小地瓜我就拾进筐里。这样落了一下午,但收获很小。天色已经很晚了,空旷的原野上只剩下了我们祖孙两人。姥姥说再刨几下我们就回去。话音刚落,竟刨出了一个很大的地瓜。当时的那份喜悦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   至今我想起姥姥,还会想起她辛勤劳作的这一幕。 (五)   唐桥村西有一条小河,好像没有名字,多少年来就这么缓缓地流淌着。这条河和村内的众多沟沟汪汪相连,给整个村子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小河河面不很宽,两岸长满了芦苇。远远望去,小河就象一条绿色的带子,傍村而过。河水纯净透明,清澈见底。河床是清一色的沙底,偶尔会有团团的水草随河水飘动,有很多小鱼小虾什么的穿梭其间。   每逢夏天酷暑难当的时候,小河便是我和小伙伴们游玩的天堂。河水很浅,深不及腰,永远没有惊涛大浪,没有任何的危险性,所以大人人即便看到了我们天天泡在水里,浑身泥水也懒得一管。   每天我的小伙伴们就提着筐、拿着镰刀,到河西岸庄稼地里去割草。割满筐子,我们就跳进河里尽情玩耍,什么打水仗、比赛游泳、比扎猛子、比憋气等等都是我们永不厌烦的活动项目。玩累了,就在水里静静地躺着,仰看着蓝天白云,身体随着河水上下漂浮,那感觉真是惬意。经常地,会有几条调皮的小鱼在小脚丫上偷偷地啄上几口,痒痒的,很是舒服。躺够了我们就到那座小桥底下去捉鱼。   小桥整个都是石头建成,连桥洞下都是石板铺的。脚踏在上面,清凉滑腻,很舒服。在石头缝里总有一些小鱼小虾在里面藏着。我们通常出拿一块手帕,两个人一起从水底下轻抬,没有手帕的时候就直接用手捧。看着一条条惊惶的小鱼在手心乱撞,心里就象打了胜仗一样的激动。记得那时提的最多的一种小鱼我们叫它柳条子,类似于小小的黄鲫鱼吧,另外还有沙里趴、“格登戒”什么的,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有。   在水里呆久了,我们就到岸上玩。小伙伴们排成长队,沿着河岸上崎岖的小路,浩浩荡荡地出发。有太阳的时候就折几条柳枝,编一个环型帽子戴在头上,再提(di)出嫩嫩的芦苇芯做成口笛,一边有节奏地吹一边前进,那阵势,就象皇帝巡视自己疆土一样的威武和自豪。 (六)   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光很幸福。特别是到了晚上,先吃完晚饭的伙伴们就在外边扯着嗓子喊:“小孩小孩不出来玩,磨刀杀小孩,杀一个,留一个,,,,,,”我听了就会忍不住往外跑。姥姥总是拎着我的耳朵让我坐下来多多吃饭,千嘱咐万叮咛才允许外出。爬墙上树、打螃蟹、藏猫猫、玩老鹰捉小鸡、传鼓花、磕房、“军事演习”甚至分伙打仗、偷瓜摸枣,,,,,,一切是那么的丰富多彩,真让人留恋难忘。看着现在的孩子一个人在家孤独地玩着玩具,有时候感觉很忧伤迷惑:现在的孩子到底是比我们幸福呢?还是悲哀?   说到偷瓜摸枣,最难忘的一次是和表哥一起去河西的瓜地里偷蓝瓜(就是香瓜)。晚上天黑了以后,我们佯装洗澡,把衣服留在东岸,渡河到了河西岸,爬到了白天“踩好点”的瓜地。表哥先用一块小石头砸向瓜棚以确定有没有人,没有。估计看瓜的去家吃饭还没回来。我们就站起来,用脚踩瓜秧,踩到大个的蓝瓜时就摘下来。我们每人摘了有4、5个吧,就赶快撤退到河里,把瓜往河里一扔,一边洗澡一边吃瓜。那感觉,,,呵呵。当然瓜吃不了也万万不可带回家的,这是我们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大人知道。   现在想想当时真笨。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竟又到那片瓜地偷瓜。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幸运,小石头刚一扔过去,一道强光就射了过来,一声恐怖的吆喝声吓得我们撒腿就跑,那看瓜的当然没追。逃回家里,一晚上没敢说一句话。   过了几天,偷瓜的事情不知怎么让大舅知道了。大舅把表哥摁在地上,用藤条死打。我吓得哇哇大哭,妗子把我抱到一边,一再安慰我,并说想吃咱就买,以后千万别学表哥去偷瓜啊。   那次的记忆很深刻。现在提起来这事,已近不惑之年、温文尔雅的表哥只是淡淡一笑:偷瓜?有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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