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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村庄落雪

2021-12-23叙事散文清风拂面

村庄落雪冬天来的时候,村庄便显得萧瑟起来,那些落尽了叶子的洋槐树,把一根根屈曲虬结的枯枝直指苍穹,显得怪异而突兀。行走在街上的人明显少了,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凌厉的西北风迎面扑来,被厚重的棉大衣挡在体外,于是,它暴戾地卷起一只黑色塑料……
村庄落雪
冬天来的时候,村庄便显得萧瑟起来,那些落尽了叶子的洋槐树,把一根根屈曲虬结的枯枝直指苍穹,显得怪异而突兀。行走在街上的人明显少了,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凌厉的西北风迎面扑来,被厚重的棉大衣挡在体外,于是,它暴戾地卷起一只黑色塑料袋,一扬手,毫不费力地挂到了近旁的电线杆顶部,呼喇喇地打着唿哨,向人们示威。一只灰狗夹着尾巴穿过十字路口,沿着墙根越跑越远。麻雀们也远离了柳树枝,聚在农家小院的天井里,叽叽喳喳地诅咒着这鬼天气。
傍晚的时候,风停了。我看见无数片雪花在扇动它们多棱角的翅膀,轻盈地落向树,房子,柴垛以及倚在角落里的农具。白日里肆虐过的那场风,在朵朵雪花的柔情抚慰下,在人们的脑海里成了一个遥远的印记。在冬日,我们无法拒绝这样的冷风呼号所引起的不快,就像在夏日我们同样无法拒绝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好在雨后会出现彩虹,如同一场大风会带来这漫天飞舞的洁白的精灵。
所以村庄永远不会拒绝冬天。只有村庄才能更深地体会四季的意义。春华秋实,夏荣冬枯,都是生长的必须,村庄懂得这个道理。而雪却是村庄在冬日里望眼欲穿的企盼。“瑞雪兆丰年”,有了来自于雪的呵护,村庄的梦才会做得更踏实更安稳。这一点村庄与城市不同,村庄把自己的梦想植根在土地上,而城市却背离了土地,所以城市也并不像村庄那样渴念着雪。
村庄的上空,雪花依然大朵大朵地飘着。像一片一片扯也扯不完的棉絮,耐心而又细致地将村庄层层包裹。在厚厚的雪被下,有温暖在无声流淌。
一个宁谧而安详的雪夜。
偶尔会听见街上响起嚓嚓的脚步声,从街的那一端渐行渐近,又踩着同样的节奏渐行渐远┅┅透着些清冷的意味。遥遥的,有犬吠声穿透雪花玲珑的纱幔传过来。在这一刻,村庄忽然变得异常辽阔而旷远。
在这辽远的夜的背景上,远远近近的灯火如星星般被次第点亮。窗台上的薄雪在灯光的映射下,莹莹地,闪着银亮的光。漫天的大雪,让人们更加贪恋家的融融暖意了。
而在村外,那些越冬的麦苗,枯黄的草根,结冰的河水,都以等待的姿势虔诚地迎候着雪的降临,就像孩子热切地期望着母亲的拥抱。然后,积雪会从最贴近大地的部分开始融化,如母亲甘甜的乳汁,汩汩流淌,滋润着饥渴的麦苗,等待发芽的枯草以及大地上的一切生灵。而在晶亮的冰面上,雪将自己默默地与坚冰融为一体,等到来年春天冰雪消融的时节,便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生命轮回。
今夜,村庄落雪,大地又领受了一次最圣洁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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