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道路中的光阴

道路中的光阴
　　2004年的最后几天，时间拖动着心情久久地逗留在某一个瞬间。我喝了杯中的少许白酒，外面的天空，正在变成幻想中的乳白色。眼睛在某一刻变得朦胧多情，姹紫嫣红的灯光，照耀在大马路上。因为心里还没有醉，所以可以看着路边的行人，“在梦里/有一盏照耀前世的大红灯笼。当寂寞在/无知无觉时凝成形/明媚的光从黎明的一侧将我唤醒”。这是生活中的某一处，“天真的鸟儿掠过头顶。沿途的风光/涌来又退去。我们的爱情像一块挡风玻璃。”
　　
　　这个冬季的某一天，寒风吹动我们的衣襟和身体。这样的冷，许多年了，我们都未曾见过。有时从家里出来，一个人，经过日日经过的路口，公交车站下，站立着等车的人。104路电车没有来，天空中，阴冷的阳光洒下清辉。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两年，直到“冲动的惩罚”响彻大街小巷，我沿着柳巷里的某一条路缓缓地穿行，看到五年前深夜里与朋友误入的医院，想起他冒充熟人找一位朋友。再沿着记忆一直走到五一路，在以前等车的站牌下看到四年前或五年前的冬季，因为短期滞留而领略到的那一年结尾处的寒意。

　　上下班的路变得漫长。我有时骑自行车，有时步行，有时坐公交车，极偶尔的情况下也打的，情况似乎变得异常复杂，开始熟悉起来的朋友说，毛病挺多。不过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有些自得其乐。寒风在身体之外，但它不在季节的外面。有时在公交车上，只坐两站路，看着拥挤在车上的上班的人群，感觉异常美好，仿佛自己离人类很近了。因为确实有许多一个人的时候，因为从事孤独的事业而变得敏感而脆弱。我时常有一种一个人的恐慌。

　　但2004年就这样到了年底，它丝毫不会顾及任何人的心情。原本我想过，这样的年份是遥远的，不可触摸的。就像人生中的许多时候，却都那么陌生地逼近了。刚刚过去的这个年度，再往前推的一个年度，我写作长篇小说的无数光阴，站在城北胜利桥东的大风口等车的无数光阴，都是在冬季里，但对比却如此鲜明。我记起来了，曾经误以为会驻留下来的时光都远去了。这个冬季也从暖冬的预言中慢慢滑动，所有的说辞都变得支离破碎。我们在路上。每一天，都有那么坚硬的寒冷。

　　但上下班，走在路上，人还是那样的多。歌声在寒冷的风中飞扬，我看见了雪的样子，却忘记了2002年，我是否曾经这样愉快地在迎泽大街上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