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原创] “苦菜花” 的美丽

2021-12-23叙事散文刑天丁
她们身世悲苦,但并不屈服于命运的无情,用自己的行动感动着别人;她们不怕接受帮助,她们担心的是不能回报帮助过她们的人们;她们偶尔也会抱怨命运的不公,但每个人都“永远心怀感恩,永远热泪盈眶。” ——题记人们对她们最多的评价是:她们不是牡丹……
  她们身世悲苦,但并不屈服于命运的无情,用自己的行动感动着别人;她们不怕接受帮助,她们担心的是不能回报帮助过她们的人们;她们偶尔也会抱怨命运的不公,但每个人都“永远心怀感恩,永远热泪盈眶。” ——题记
  人们对她们最多的评价是:她们不是牡丹花,而是‘苦菜花’。她们在学校里成绩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她们在贫困中不屈奋斗的精神却是最美、最值得学习的。在她们讲述自己故事时,我注意到她们共同的表情:每个人的眼中虽然都噙着泪水,有的甚至泪流满面,但在言语间却透露出对生活中微小幸福的感恩和满足,“虽然只能帮同学讲讲题,那也是令我最快乐的一件事”、“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因为这世上还有个永远会爱我的妈妈和那些好心人”……“有求乃苦,无欲则刚”,这也许就是她们从贫困女孩转变成为优秀女孩的原因之一吧。   郭聪:用汗水和泪水浇大的“苦菜花”   “我是这个多灾多难家庭的唯一希望,所以我要奋斗,来改变这一切,赢得全家人的幸福。”   来到大连23中学见到郭聪时,她刚参加完班里的演唱表演,穿着校服一头短发的她虽然单薄却精神饱满:单纯、活泼、健谈……与这所重点中学的其他女孩相比,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脸有点黑。“刚参加军训的时候,大家都来问我,‘郭聪,你怎么这么黑啊?’我就笑笑回答,‘你们军训后都会比我还黑,我是在家里提前军训的’。”超级乐观,这就是郭聪留给我的第一印象。   然而在乐观的背后,郭聪经历的却是许多浸满泪水的故事。

  郭聪的家在甘井子区营城子镇郭家沟村,爸爸、妈妈、从小就卧床的姐姐和郭聪组成了相亲相爱的幸福的四口之家。小学的六年,一直当班长和少先队大队委员的郭聪年年拿奖状。“那些奖状是我们全家最大的骄傲,那时候爸爸、妈妈总是指着奖状对我说,‘这是最耀眼的装饰品,每当我们在果园里干活累了,回家看看奖状就又有劲头了’。”说起当时的情形,郭聪一脸幸福。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郭聪从小就学会了洗衣、做饭。每天回家,她还要到果园帮忙:喷树时她能扯带;摘桃子下果时她能帮着过秤、装车。“我只一心想着把所有的活都包下来揽过来,早点长大,变得强壮些是我最大的盼望”。很小的时候,郭聪就从母亲偷偷抹掉的泪水中,知道了自己不能和别的小朋友比:不能吃零食、不能穿漂亮的裙子……“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但我要好好学习,我要让家人因我而骄傲快乐”。郭聪告诉我,她的学习也是家里的“头等大事”。一次老师布置了一篇关于《蒲公英》的作文题,可郭聪从来没有见过蒲公英。为此,妈妈悄悄地走了几里路给她摘来一朵蒲公英,自己却在过铁轨时碰伤了脚。
  在这个因爱而温暖的家里,郭聪的童年贫穷却很幸福。直到初中,一次课间校园广播却让她猛然惊醒,原来自己多年的幸福只是家人给她苦心制造的一个虚幻的“泡沫”——家里真实的情况原比她所知道的要残酷得多。那是2001年,一次课间她突然听到校园广播站发出了一个“恐怖”的倡议:“郭聪同学的父亲和姐姐同时患癌症,生活非常困难……”下面的话她没有听清,就哭着跑回了家“质问”妈妈:“学校广播说的那个爸爸和姐姐都得癌症的郭聪不是我吧?”妈妈却低下了头,语未成声泪先流:“以前妈一直都瞒着你,哭的时候都跑到你姥家,就怕你知道……”
  在那天晚上,郭聪用笔和泪水一起写下了日记:“原来阴霾一直笼罩着这个家,父亲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过手术结果还是截肢,姐姐又得了癌症——而母亲却一个人扛着全家的痛苦那么多年,我有多么伟大的母亲啊……我的姐姐是连五分钱的小淘气糖都要留给我吃的,却没能逃离病魔的手掌……看着我那原本体魄健壮的父亲如今只剩下半个身体,本该如花似玉的姐姐接受着化疗的折磨,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求上苍开开眼,放过我们一家——但什么都没有用。如今我更体会了学习的重要性,我要用知识去改变命运,改变全家的命运。”
  自此之后,郭聪更加懂事了。在学校里,她因优异的成绩和乐于助人而获得了大连市“三好学生”称号。在家里,周末时她要和妈妈在微微放亮的清晨推车上果园,早些摘下桃子拉到市场卖。别人家有汽车拉,可她们只能靠人推,又拖又拽半天才能从烤炉般灼热的马路上走到市场,身上要暴几次皮;天黑透了才带着一身臭汗水和桃子毛回到家中。吃完饭,郭聪还要坐在台灯下,预习第二天的功课……在日记里,郭聪这样写道:“我爱我的父亲,当我给他洗脸刷牙时,我都能感到他在受着病痛怎样的折磨;我爱我的母亲,每当给她洗脚时,我都能触摸到她所经历的苦难所遗留的印迹;我爱我的姐姐,当我看到她本该浓密的头发成撮的掉下时,我会忍不住流泪,可我不能哭,我的快乐是全家的快乐之源,我要笑对每一天每一秒,这样他们的生命中才会有阳光。我一直记着一句话:苦难是人生不可多得的财富。”
  经历了苦难,郭聪变得更加宽容。有同学嘲弄地问她:“你天天上海吗?你可真黑呀。”还有一位同学在得知她爸爸和姐姐得病后,戏谑地说:“闹这事也能把你搞出名了。”听到这些话时,虽然心中很苦,但郭聪总是一笑了之,她说这时总能想起自己的母亲。在采访的最后,郭聪告诉我:“其实生活真的会有许多沟沟坎坎,也许我遇见的只是些平常的坎儿,所以我没什么可以抱怨的,更何况有那么多牵挂我的好心人。为了战胜一切貌似可怕的荆棘,我会坚持到底,奋斗到底。”   任家红:用爱的方式来回报好心人的“单亲女”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因为这世上还有个永远爱我的妈妈和那些好心人,我还可以用被爱的方式来爱人。”
  在第十九中学的会议室,我看到穿着有点宽大校服的任家红略显拘谨,不过随着交谈的深入,她活泼的生性也慢慢地流露出来。任家红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说起家,她的眼里含着泪花:“自从爸爸失业以后,家庭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爸爸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每天酗酒,愁眉不展,靠妈妈一个人养活全家。后来妈妈又失业了,接着妈妈、爸爸离婚,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一直靠失业金维持生活。”
  她和其他贫困女孩一样,她也有一番“怕人”的经历:在她父母离婚之后,她只能依靠母亲每月300元的失业金来交学费和维持生活。但她并不怕这些,她最怕别人知道她的事情,然后用同情的眼光看她。“渐渐地,我发现别人有的东西而我总是没有,就生妈妈的气,心理越来越不平衡。”
  任家红的班主任闫老师发现了这个问题,主动开导她。在父母离婚后的一年间,任家红不爱说话成绩下降很快,闫老师就经常把
她请到家里一起吃饭,给她“开小灶”,像女儿一样爱护她……慢慢地,感受到温暖的任家红变了:开朗了,也学会了关心和帮助别人。
  在优秀女孩的申报材料里,社区的阿姨给她作了这样的评价:“她家住圣泰小区,虽然只有单亲的妈妈,但在学校,她成绩突出,乐于帮助同学;在家里,常常帮助妈妈洗衣服、擦玻璃、扫院子,做一些家务;在社区,她了解到邻居曹爷爷、郭奶奶的子女没在身边时,就常去帮助他们买一些日常用品,干一些家务活,得到社区邻居的交口夸赞……”。
  任家红所在的学校的领导告诉我,家红在学校是有名的“才女”。多次被评为优秀学生,不仅在学习上成绩优异,在其他方面更是“非同凡响”:电子琴过了四级,声乐过了六级,在校园卡拉OK大赛中获二等奖,她还有篇《要相信自己能做好》的文章被多家杂志转载。在采访的最后,任家红反复对我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幸,因为这世上还有个永远会爱我的妈妈和那些好心人,
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我也要用爱的方式来回报他们。”   温荃:在班级里传播爱心的孤儿
  “父母一个个走了,让我知道生命是那么地脆弱,所以我更加用心珍爱身边每一个人。”
  在十七中学的心理咨询中心,个头不高的温荃,给我一种干练而坚强的感觉。她话语不多却显得热情洋溢,但当讲到自己的故事时,这坚强的女孩子,泪花涟涟。
  温荃9岁时母亲因癌症去世,11岁时父亲因气管炎去世,她便和姐姐靠救济金相依为命。“当我和姐姐面对面一起吃饭时,吃着吃着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谁也没有能力去安慰对方。”
  温荃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即使在父母双亡之后,在班级组织春游等需要交钱的活动时,作为班长的她也从不接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建议而“免交”,而是省一周的饭钱把钱交上。“有时候,我饿的难受时候,就到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哭。”幸运的是,温荃也遇到一位好班主任:康亚云。这位刚从师范院校毕业也带着“孩子气”的班主任告诉我:“当时这孩子很倔,我在背地里把钱退还她她不要,我只好和她说‘我们就每人摊一半好了’,她这才收下一半钱。后来我好说歹说多次她才不再交钱了。”
  “后来在康老师的开导下,我也能渐渐接受一些‘特权’和别人的帮助了。”温荃的眼泪静静地流着,“父母一个一个地走了,让我知道生命真的是那么脆弱,所以我更加用心珍爱身边每一个人。”苦难的家庭,使温荃特别善解人意,每天她都第一个来到教室为同学打开门;同学们碰到问题时都愿意向她求助,“作为班长,她工作能力特别强,而且从来没有一点架子”她的同学们这样评价;在班级活动中,无论清扫卫生还是其他活动,她都会精心安排,让每个同学都井井有条,得到师生的一致好评。当有同学生病时,她还会主动送去一杯水一片药,比同龄孩子更富有爱心。“我把班级交给她管理,一点也不用我操心”康老师这样评价。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