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狂野的自然(一)
2021-12-23抒情散文陈元武
2004年12月26上午,印度洋靠近苏门答腊岛的一次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轻易地抹去了十六万多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将整个苏门答腊岛向西南方向推移了二十多米。(题记)一这里是南非的克鲁格国家公园。宁静的黄昏,初夏的早晨,清风习习,在经过多日的汇聚……
2004年12月26上午,印度洋靠近苏门答腊岛的一次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轻易地抹去了十六万多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将整个苏门答腊岛向西南方向推移了二十多米。(题记)
一 这里是南非的克鲁格国家公园。宁静的黄昏,初夏的早晨,清风习习,在经过多日的汇聚之后,一群角马聚集在这里,安详地啃着地上稀疏的青草。一匹怀孕的母角马正在分娩。它不安地鸣叫着,随着一团血肉淋漓的胎衣落地,小角马跌跌撞撞地挣脱了胎衣,并尝试着站起来。属于它的时间并不太多,它必须在短短的十数分钟内站立起来并学会简单的奔跑。因为,在不远处的灌林丛间,有许多双觊觎的目光正在盯着它们,那是饥饿的狮子和豺狗们。在更远处的光秃的面包树(Artocarpus altilis)上,一群秃鹫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角马们。刚刚完成分娩的母角亲切而焦急地呼唤着刚刚站立起来的小家伙,赶快跟着大队角马群离开杀机四伏的水潭边,向着草原的纵深方向奔跑而去。 一只落单的老角马远远地落在了队伍后面,还有一只刚刚走失的小角马,正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一边着急地叫唤着,它的母亲已经远去了。狮子和豺狗们从四下包抄了过来……就这样,一个刚刚落地不过数小时的小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还有一个已经衰老的同类长辈。自然就是如此无情地淘汰了它认为是不合格的生命,同时,另一些生命因此得到了增强,它们像影子一样,追随着猎物,一次次地迁徙,从一块草原到另一块草原,从一片森林到另一片森林。自然的淋漓表现让我们人类目瞪口呆,我们惊讶、不知所措,为失去的弱小生命而哀惋,为残暴的食肉动物而畏怖,被血腥的场面所震撼。我们的生命是如此渺小,对于自然,我们如蝼蚁一般,我们没有角马那样惊人的奔跑能力,不可能一口气从东非高原一直跑到南非北部,在漫长的数千公里的大迁徙中,必须忍受着酷热、干旱、饥饿和死亡的威胁,必须面对一次次猛兽的追捕和猎杀,必须面对疾病和其它的意外的灾难,必须渡过河水湍急的尼罗河,从凶残的尼罗鳄嘴里逃生……必须克服登革热、埃博拉和艾滋病毒的致命袭击。而一次次地逃离这样的绝境,角马群在不断地壮大,它们像滚滚的奔流一样踏响着古老的非洲大地,以巨大的群体优势战胜了一切绝境,它们存在并继续扮演着生物链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的角色。它们消化了绝大多数的植物,并将生命的基础营养供给了上一个层面的动物,捕猎与逃生,成为它们永恒需要面对的生存竞争环境。自然的博大给予了一切生命展示的舞台,它们像花朵一样开放,在生存竞争中向上生长并开花结果,弱小的和残疾的生命个体被毫不留情地淘汰出局了。 二 在广袤的非洲高原上,一群饥肠辘辘的非洲猎豹正在悄悄地向一群瞪羚羊靠近。羚羊发觉,迅速报警并开始四散奔逃。猎豹以闪电般的速度发起攻击并紧紧地追着一只惊恐万分的羚羊,羚羊左右闪避,猎豹紧咬住不放,体弱和没有经验的羚羊力绝而倒,成为猎豹的战利品。一群大象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向着既定的目的地前进,它们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天空飘着洁净的白云,空气狂野而清新,在赤道强烈的阳光下,风的力量让所有的大树的生存都成为梦想。天空变幻无常,晴朗的天空转眼间就阴霾密布,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浑浊的雨雾、泥尘、狂飞着的草屑、树叶和断枝在空中飞舞而过。刚逃过一劫的羚羊们正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骤雨和狂风没有让它们感到害怕,赤道的暴雨已经让它们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小动物们纷纷钻进地下的巢穴里,在那里,是它们唯一感到安全的避难所。大象们战成一围,将老象小象圈在里面,年轻的公象和母象站在外围,遮挡着风雨。 远处是乞力马扎罗山,它高入云霄,巍峨壮观,山顶积着莹莹的白雪。一些山羚羊为了逃避猎豹的追杀,宁愿逃至此雪境绝地。有一只豹子大概是饿急了,竟寻踪追至,结果受不了山顶严酷的寒冷,活活冻死在冰雪的乞力马扎罗山顶的峭崖边。多少年以后,它成为一只风干的豹木乃依。在离它不远的地方,长满一片雪山金莲花,这种仙人掌属的植物在这里竟进化成耐严寒和严酷气候的另类。它的花只在白天开放,晚上闭合,以避免夜晚的冰冻和伤害,它有着坚硬的铠甲一般的花苞,只有中心部分是美丽如莲花的模样,在这样的高度,没有蜂蝶,这里有一种昆虫承担了传粉的义务,它就生活在花心里,借花瓣的闭合以躲避夜晚的严寒。而乞力马扎罗山靠近赤道附近,在这样的纬度能够看到积雪的山峰,的确是大自然的一个奇迹。1848年,德国的探险家克洛泊夫第一个登上了乞力马扎罗山,当他回到欧洲,向朋友说起这座位于赤道附近的雪山时,几乎招来大家的取笑。倘若没有亲眼看见那只风干的豹子,就不会有人相信,豹子会到那种地方去,超过5500米的海拔高度,终年积雪的孤独的乞力马扎罗山峰。
三
在冰雪皑皑的极地附近,生长着丰富的苔藓类植物――地衣,在格陵兰岛的永久冻土层上,所有的裸子植物――松柏、冷杉和红杉等等以及耐寒的被子植物如桦树、枫树和红榉都无法正常生长。却生活着最耐寒的因纽特人、爱斯基摩人和驯鹿,这里冰天雪地,一年中只有短暂的一两个月夏季的阳光会照到这里。这里的冬天沉浸在无边的漫漫极夜里,长达四个多月的极夜,让气温降至零下四五十度。极度寒冷让这里的生活严酷无比,这里没有自来水,没有高于两米的树,没有花和森林,没有留鸟。在夏季的极昼里,这里的生活像节日一样。人们出海捕鱼、海豹和鲸。属于蒙古人后裔的爱斯基摩人习惯于生吃鱼肉和海豹内脏,用海豹油点灯,虽然现在已经有了电灯,但是他们更喜欢海豹油的灯光。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并艰难地面对着风暴、雪暴和极低的气温环境。他们的朋友是北极犬和驯鹿,北极熊和棕熊、野羊和极地狐。很少人来这里旅游,到处是冰川和雪地、裸露的岩石山。 我们无法想像在格陵兰岛上生活的艰难程度,在一个没有水果、蔬菜和热闹城市的地方,在地球的一个荒凉的角落,巨大的自然力量依然主宰着这里的一切。严寒和酷热、干燥一样,是人类必须面对的自然难题。我们因为干旱少雨而失去了一个撒哈拉沙漠,而赤道非洲正在变得越来越干旱,沙漠的面积不断扩大。我们的大西北,我们的塔克拉玛干沙漠、腾格里沙漠和越来越严重的土地沙化、水土流失。我们正在变浑的长江源。所有的一切灾难都起因于人类本身或是相关的事件,气候变暖和过量的工业废气排放有关,海啸灾难与海平面上升有关。我们麻木不仁,想像一下下个世纪的地球,将是怎样的情形?我们将不得不像贝都因人一样,游荡在干旱而酷热的撒哈拉沙丘里,为一处可能存在的泉眼和绿洲而千里奔波。 我们在自然面前是如此脆弱,一场大地震和海啸就轻易地在一个早晨的时光里抹去了十六万多活生生的人的生命。我们沉浸在悲哀和沉思之中。回味这一切,能都归罪于自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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