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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风中的碎片

2021-12-23叙事散文孙蕙

1、一些感觉象梦,在远处,遥不可及,它们以我不可知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飘散、飘散……我记得,在火车上,我远离友人,独自在另一节车厢里呆坐了半天,手机拿在手中,却不知打给谁,那些熟悉的号码,曾经如水样从我指尖流过的号码,此刻却如深海的鱼,亦如……
1、   一些感觉象梦,在远处,遥不可及,它们以我不可知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飘散、飘散……   我记得,在火车上,我远离友人,独自在另一节车厢里呆坐了半天,手机拿在手中,却不知打给谁,那些熟悉的号码,曾经如水样从我指尖流过的号码,此刻却如深海的鱼,亦如铁道边的田野,我只能透过车窗远远地注视着,我知道我走不近它们,阻隔我们的,是厚厚的绿色铁皮,而它却是旅人暂且栖息的屋檐。我只能贪婪地贴着窗玻璃,看着那些离我越来越远的树木、农田、炊烟,还有戴斗笠的农民兄弟。   突然就想起了北方的雪橇,背景是白雪皑皑的天地,拉着雪爬犁的大青驹,它们脖子下的小铃叮,在森林的清香里,微微翻动着时间。于是一些人和事自动向我呈现,它们的目光象垂落的花瓣,无可阻挡地掷向我。我想忘记,却总是不能够。它们从我转身的瞬间就不断地向我发出疑问。其实它们不知道,我只想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独自抚摸伤口,然后慢慢结成茧。   一种介乎飞翔的感觉包裹了我。随着长长的汽笛声,我蓦地惊觉离开了,这一次我是真的离开了,离开得干干净净,离开得悄无声息。那个我曾苦苦寻觅的精神家园啊,就这样被我抛在了陌生的城市。   一路的倾诉,终将独自上路。 2、   总是在午夜醒来,总是在午夜想起过往的人和事,那些花儿啊,它们还在开吗?它们常常以不可知的速度驻足,却又总是如蜻蜓划过水面,而苇尖并没有一丝晃动的迹象。这样的来临,是我无法抗拒的,我必须以平常心,来守候这样的相遇。   我的苏醒是午夜,潮湿、温暖,还有点甜腻,我与我所不知的背影对峙,黑色的花朵,怀旧、幻想,哪一个才是游戏?我无法抵达,更无从触摸,荡然无存的,是嘴唇上的阳光,是庄周梦蝶,是五里一徘徊,是十里长亭碧云天黄花地……   太阳升起来,诗歌醒了,气息不朽。   而心中的那些花儿,它们都老了吧?它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奔天涯。 3、   关于佛学,我一向是极喜欢的。   在南普陀寺,第一次看到菩提树时,一路上的劳累霎时飞得无影无踪,那一刻我的目光很静,满满的绿啊,就那样恣意地在我的视线中铺陈开来,向我显示出不可言说的禅机。我想起了佛祖释迦牟尼从人到佛的经历,想起他面壁参禅,终于悟出玄理成为佛祖的艰辛,更想起自己过往的得与失,想起我选择的适合自己的道路,并用心一步一步地去走好。   生活是无法要求完美的,一个人只有在完全孤独的时候,才有可能思考人生,认识自己,才有一个清醒自己的机会。   我一直孤独地生活,并用自己的笔记下感悟,我愿意拥有这份情态。   也许,文字中的我才是真实的,思想真实,生命便也透明起来。   人,有时需要孤独,需要忧郁,需用离群索居,我且受用这无边的寂寞吧! 4、   路过一家租书店,说因要转让,书打半折,进去看看,发现陈染的《不可言说》、《声声断断》,于是买了下来。   《声声断断》,多好的一个词组啊!它们令我猝不及防地想起许多事,一时间,“像草木一样没有思想”,忽然想抓住什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写作的人都是孤独的都是追求完美的,所以周围的一切都不让你满意,所以你才去追求精神上的慰藉,你能象三毛无所顾忌嘛?也许现在我们的精神有了安慰,但有一天我们在怀恋这种爱情的时候,会很自然地后悔起来,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有柴米油盐味道的爱情虽然单调琐碎,但很实在很受用”。   朋友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知说什么才是,惟有沉默。   书店亏了可以转让,生活呢? 5、   在家听了一天的梵音《大悲咒》,很纯净的音乐,使我烦躁的心渐渐平息。   生活在这个纷繁的世界中,我们每天除了为枯燥的工作而奔忙,就是在寂寞和孤独中度过。当然,这种孤独是指精神和灵魂上的孤独,而在茫茫人海中,能够寻觅到真正的知已,则是要靠缘份的。   家人都不在的时候,我总爱听佛经《大悲咒》,那幽幽的琴曲,让我想到生命是一种缘,而人世的相约原来竟是那么容易错过。错过的不仅是心情,还有当时的景致。可仔细想想,世上的花儿不计其数,特别属于你的可能也就那么一两种。星星是遥远的,但光很近;土地是古老的,但风很年轻。是不是这样呢? 6、   此刻,我坐了下来,洗净的双手洁白柔软,屋里一片寂静。我用窗帘将自己与外界隔开,桔黄色的灯光如水般倾泻。我没有打开音箱,今晚不想去斯卡保罗集市,只想好好地梳理一下思绪,心头的某些东西就这样开始摇摆,一些人、事以及读过的诗文突然从脑中滑过,虽是些片断,却那样的清晰。我的心突然就沉静了许多。那些闪着光亮的字词一一涌出,如金黄色的麦地,而我就仰倒在麦子的清香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我想到这样一个句子:永远有多远?   在某文学网站,一个叫“别理我“的女写手告诉我,网络上没有真爱,更没有永远的爱。   我不知她这结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或许她受过伤害也未可知。我不同意,说应该有真爱。   她说在网上,每个人都不是对方的惟一,更不是对方的开始或结束。所谓的爱,只是一段一段的,生活中都没有真爱,网上更没有。并说她上网好几年了,看到的要死要活的例子太多了,她是个写情感文字的女人,她不敢爱,只能寂寞地写作,她不相信永远这两个字。   铁凝写过一部小说:《永远有多远》。   是的,永远有多远?我不知道。我也无法说清。   又想到李银河与王小波的爱情,想到王小波给李银河的情书,他对李银河说爱你就象爱生命。可就是这样一个爱对方为生命的人,却永远地走了,如一朵永不盛开的花。这样的永远,该是多么的残酷!   我害怕这样的完美与残缺,更害怕这样永远的爱和情。   不过再想想,世上爱着的人,又有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和对方永远呢?只是这样的永远,到底有多远?   聊到最后,我也犯糊了,我说如能拥有这样一段的爱,也算不枉来世一遭。她却坚决地说想要一生一世的爱,不要流星似的爱。   我无言以对。任何事,一旦达到极致的完美,希望就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永远的黑暗,和沉沉的思念、孤独、空虚。   所以张爱玲发出这样的感慨: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7、   不知不觉又到了凌晨,听听窗外,一片寂静,惟有我的十指,和着幽幽的音乐在飞。   把室内的灯全部打开,多么温暖!如水一样包裹着我,让我觉得安全且放松。墙上装裱得古典的字轴在灯光的映衬下,越发地端庄稳重,上面是冯其庸书写的“慎思”两个字,它们常常令我深思。   近些日子,总是要到凌晨时分才就寝,让自己忙得倒头就睡,不去想除了文字以外的事,不知这样的状态会多久呢?   又想起下午和友人的聊天,隔屏所谈内容,竟带了禅味,我问他出世与入世有何区别,他说无区别,形式而已,出与入都在一念之中,有些事,看开,看淡,这样就身也轻轻,心也轻轻。   是啊,这正如禅宗所说:“眼界今无染,心室安可迷”,又亦如“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只是,这样超脱心态的境界世人能有几个做到呢?   想着,不禁站起来拍拍有些泛酸的双肩,原来真的坐了很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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