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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我们的聚会

2021-12-23抒情散文叶梓
我们的聚会叶梓人最爱犯的毛病就是拿自己的长处比别人的短处,有的人当面不比,但在心里偷偷地比。这个毛病在艺术圈子里叫文人相轻。很早就知道,古人曹丕在一篇文章里反对过文人相轻。可见文人不但相轻,且早已有之。但我发现,文人相轻,更多的是在大地方—……
      我们的聚会         叶梓   人最爱犯的毛病就是拿自己的长处比别人的短处,有的人当面不比,但在心里偷偷地比。这个毛病在艺术圈子里叫文人相轻。很早就知道,古人曹丕在一篇文章里反对过文人相轻。可见文人不但相轻,且早已有之。但我发现,文人相轻,更多的是在大地方——我有几位写诗的朋友,生活在同一座大城市,有一次我去那个城市闲逛,他们请我吃饭,没想到,其中的两个诗人在全国都很有名气,但他们两个连面都没见过。他们因我而见了第一次面,吃了第一顿饭。虽说我深感荣幸,但场面之尴尬让我对文人相轻心领神会了。   甘肃天水,乃弹丸之地。既是小地方,本身就少之又少的几个舞文弄墨者,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的还在一个办公室上班,怎么会相轻呢?因此,这座小城的文人们真是亲如兄弟,这一点让许多来天水游玩的文朋诗友赞不绝口。在他们中间,我年龄最小,记得大学毕业回到天水后,我几乎像雪花融入阳光一样,迅速自然地融入到了他们的生活当中。   既不相轻,则必有聚会。   大家的聚会不像外国文学沙龙的那种,不定期,极自然。倘若谁有了烦心事或者高兴事,就主动约人,先约上几个,大家见面说几句,觉着谁谁谁好长时间没见了,就顺手再打个电话,说谁谁谁都在,过来聚聚吧。这种像乡下农民撺帮子谝闲传的方式,能让一顿原本四五个人的饭,最终吃成十几个人。其实天水的文人们凑到一起,也就是十几个。   我们也不像中国七十年代后的诗人作家们那样,聚在一起时要交流诗稿,要高声朗诵,或者要攻击别人。大家在一起几乎不谈文学,好像不约而同地信奉着这样一条文学原则:文学是私人的。这其实是文学的最高原则,当然是在我看来。因了文学的缘份,大家才走到一起,成为至交;在一起了,又不谈文学,好像有点不合常理,但这样也挺好。从来没有一个人想去改变对方的写作,各写各的,各想各的,在自已的世界里随心所欲地去写,真正的“我思故我在”和“我手写我口”,多美——但是,大家又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让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小城,延续着它的文脉。   大家聚在一起,要么浊酒,要么清茶。喝茶是去年以来的事。市中心青年北路有一家茶馆,名曰品茗轩,环境极幽雅。里面是竹躺椅,竹茶几,烟灰缸也是竹子的,适合在一个散漫的下午闲聊;还有古筝,是专门请来的人弹的;偶尔也有云南的葫芦丝,在断断续续的谈话间隐隐响起,仿佛谁心里深藏着的一段往事。当然,喝酒的次数比起喝茶,就多得多了。北方人不喝酒,就有点不像北方人。再说,只有北方的酒才是酒,南方人的酒,是水。我们常喝本地产的充国酒。爱开玩笑的刘晋这样解释:给本地的经济要尽点力。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种酒还好喝。充国酒的产地是西汉大将赵充国的老家清水,光听听清水这个名字,就能想见这个地方出的酒也不会太差。   酒喝完了,还要开拖拉机,一种扑克牌的玩法,沾点赌博的边。大家开牌时,每次要从锅底里抽出五块钱,放过,用来结帐。我们在这个小城里,不是穷人,也算不上富人,就想出这个办法来,大家都挺赞同的。估摸着够结帐了,就不玩了,不管谁输谁赢。其实输了也没关系,即使不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也会觉着算是请朋友们娱乐了。结完帐,各自回家。不像鸟兽散,像兄弟离别,离别到各自的生活中去,离别到各自的柴米油盐的当中。   回家往往已是深夜。因为我住在郊区,也就经常深夜里打车穿过整座城市。有时候遇上心情不好,就走上半截子,再打车。到了楼下,整幢楼黑压压的,只有我六楼的家里,还亮着一盏等待的灯。其实,我的妻子刚开始不习惯,开玩笑地骂我:一帮同性恋。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不在家,她睡不踏实。后来习惯了。再说,平时生活中有些琐事和小麻烦的时候,朋友们立马亲人般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她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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