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3:02 编辑 <br /><br />雨季
文／冰心茉莉

　闷热和潮湿是这段日子的总体感受。
有时候冒雨上班，虽然打伞了，腿部和鞋子仍然湿透；有时候在学校的走廊看雨，看那些不知道愁滋味的孩子在雨里奔跑打闹，老远的青山一直隐约在水雾里；有时候躺着在家里听雨，雨声滴答在树叶子上，嘀嗒在雨棚上，带来丝丝清凉；有时候看到网络里有人发图片说某地洪灾，洪水肆意汪洋，许多人出门都划船了，觉得惊异；有时候看到新闻里说某地学校孩子被洪水围困如何被救出来，那些建筑像水中长出来的水泥森林，而滚滚的洪水就在大街小巷里奔忙如平时上班的人潮。。。
　　无法说究竟喜欢下雨还是不喜欢下雨。似乎一直是矛盾的。喜欢下雨，下雨的时候有一种万物笼罩其间接受滋润的宁静欢喜，偶尔打伞漫步小雨中又能领略几分浪漫与惬意；又不喜欢下雨，有那么多地方要因此受灾，实在没心情悠闲自得的赏雨，还因为雨中那晾晒不干的衣服和心情。
　　我知道奶奶可能是喜欢下雨的，下雨才有一些空闲坐在堂屋门口，边看雨边做针线活，那个装针头线脑的麻篮就放在她的脚边。她把针在头发里抹一下，针似乎就更好用了，再用顶针顶一下，针尖就快速的穿过了厚厚的鞋底子冒出来了。如果近午时分，在田野荷锄四处走动管水的爷爷回来了，一身斗笠蓑衣，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滴着雨，有时候穿了雨靴，有时候光脚丫子，爷爷站在屋檐下说起雨中每一块水田和坡地的水流情况，奶奶就当听众，我也在场，那个时候我似乎坐在一根矮的小板凳上，在一根比较宽的木凳子上写作业。这记忆说起来有点久远了。可是这画面却清晰如昨。
　　当然关于雨中的回忆，尤其深刻的，还有邻居家的五姥爷讲的关于他家小兄弟的故事。也是雨天，雨很大，一大家人都在屋里歇息，孩子们各自玩耍，主妇们在做饭。到吃饭的时候，围拢来的孩子少了一个，是最小的七娃。五姥爷那时候还小，头上有老大，爱学习的大姥爷后来考上了大学，在甘肃工作退休时到了上海定居。老二给了一家没生养孩子的人家做了养子，一直还是跟老家的亲戚有来往地走动。老三老四似乎没养活，接下来五姥爷六姥爷还有一个五姥爷之后的春梅姑婆，他们家真是人丁兴旺。可是老七的失踪让那以后的繁育戛然而止了。老七是傍晚时分在李子树下的水池里浮上来的。老七找到了，那雨一整天都下得十分起劲，这是苍天垂泪，五姥爷说起这段故事，小小的眼睛眯得都快看不到缝了。后来那水池就被填埋了。那棵李子树记得这个雨天的故事，它一直是见证者。这个凄凉的故事让人久久不能走出雨季。
　　窗外打篮球的孩子的喧闹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这段日子的雨也是下起来没完没了，很多时候只能呆在窗口看雨，漫无目的的看天空看田野看远山。有天有人发来一个图片极为诱人，洪水过去，草滩上几条搁浅的鱼儿活蹦乱跳。有一条银白色的小鲫鱼，有一条三四斤的大草鱼，一看就是河里的野生鱼，鳞甲浅浅的淡绿色，不像养殖鱼那么深黑的脊背，还有一条乌鱼，扁着个脑袋，脊背立着，无可奈何的忍受着离开了水的悲剧命运。洪水过后，草滩能留下如此丰厚的馈赠，也是一场惊喜。但是今天去市场买西瓜的时候，听人说起河滩的损失，又觉得那几条鱼儿的馈赠也是于事无补的，整个河滩种的西瓜遭殃了，雨季，洪水过后，西瓜的命运就是泡在水里或被冲走，瓜农应该每年都预计了这一份损失的吧。在家里能吃到小乐山下的瓜农种的西瓜，也是一件幸事了，突然觉得今天买的西瓜特别甜，不只是感觉，是真的很甜。
　　往回放记忆，周三还是周四，下雨的傍晚，女女打电话回家，说起下雨，让我写写下雨。当时忙于看《荆棘鸟》，正在兴头上，只是让她去看去年写的《聆听六月》，就是写的关于下雨的一些感受、感悟。可是女女要求现在写，那个只能算是去年的心情。想想也是，直到今天下午，才在看了女女写的雨季的几段文字以后，在手机上写下了这些文字。也源于看了《荆棘鸟》里的一段关于大火与大雨的描写，印象颇深。那铺天盖地的大火，在梅吉家的农场烧出一块巨大的焦黑的土地，烧死了梅吉的父亲，然后又是一场大雨，把泥土浇了个透，泛起的泥泞只能骑马穿行草原。而骑马赶来的惦记梅吉的神父，又让雨季多了温情。
　　雨天傍晚女女打来的电话，让昏昏欲睡的我在她青春的声音里清醒；父亲冒雨送来家里的麻鸭给我们改善改善伙食，让我们眼眶潮湿；陪我看雨的老朋友，一起打伞漫步古镇，又是多么美好的时光记忆；几个小伙伴把跌倒的同学送往医院，然后乖乖跑回教室睡午觉，忐忑的心情等候老师的到来，那雨也是下得千滋百味。。。
　　一场又一场普普通通的雨，却因为人的参与，而显得尤其不同。或美丽或忧伤，或开心或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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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7 11:13 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