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痛记

　　　　　　　　　　　　　牙痛记
　　　　　　　　　　　　　许文舟
　　俗话说“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这话是真理。这样的真理来自民间，来自我前后两次的牙痛经历。 　　第一次牙痛是三年前的秋天，从乡下老家来到城里看我的弟弟把一大包东西放到我面前，对我说：“大哥，这是我挨了十三针后的收获，饱色很好的一团黄蜂儿。”妻子一看，还真把她吓得叫出声来，脸上泛滥无尽的惊恐。连连说“拿到屋外，拿到屋外”。儿子到胆大，用他那双与蜂子一样又白又胖的小手一个一个数着。见到好东西，当然不能让它过夜，于是自己亲自下橱，烧好铁锅，倒进香油，将蜂儿一起倒入，刹那间，一种比腊火腿还香的味道从锅里升起，把我胃痛的老毛病逼进死胡同。操起筷子便往嘴里扒，不一会儿功夫，左板牙与一颗门牙就开始痛起来。 　　那时恰缝单位里搞无记名投票论先进竟争上岗演讲的时候，牙痛得张不开嘴，脑痛得想不起什么，结果，什么好事都与我无缘，先进落到了工作比我差的小刘身上，科长成了小钟事业有成的象征，单位里末尾淘汰制恰好在我牙痛的这一年真正实行，结果，我被淘汰出局，成为待岗人员。 　　最近一次牙痛在三天前。左边的三颗老板牙同时闹起革命来，还罢起工，送到它们面前的食物冷它们也说痛，热它们也说痛，硬的它们也爆燥得跳起来，软的也会进入牙缝。最痛的时候，大脑失去知觉，脸半边是麻木一团，听力急剧下降，呼息严重困难。一阵大痛才袭上来，疼痛的波还没有散开，另一场阵痛已等在面前。同事小张说可煮醋鸡蛋吃，很难下咽的那种鸡蛋的吃法，下肚后丝毫没有改变痛的级别。隔壁张大妈说可吃蜜鸡蛋，也吃了一大碗，结果越加痛。领导很关心，说可以用去痛片，结果，吃得头都晕呼呼的，牙痛却依然如故。消炎针水一点一滴流进血管，暂时缓兵之计罢了，针水一滴完，痛就象睡醒了但肚子还饿着的狮子，又起始发怒。 　　虽然牙痛，班却还得上，主任说“牙痛不是病，你请什么假，人少事多，现在要到村里开展一项新的工作，你是首要的人选。”不得不跟着领导的小车，屁颠屁颠地赶到一个叫大山的村子，迎着冷风，牙更加挨不住了，痛是钻心的感觉，不得不半张着嘴，吸着一口一口凉风，用以降低牙周的温度。话开始讲不明了，一边与村支书握手，一边说服着那几颗可恶的老板牙听话一些，最后还是被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支书看到了。他不声不响地回到他家，拿来红彤彤的辣椒，放到火里一烧，烧得青烟四起，将其揉碎，泡进一杯老白干里，让我喝起，天哪，这哪里是治牙痛的药，到是可以将不痛的牙齿弄痛。几个同事一凑合，也就硬着头皮喝了，反正死是死不了，活着也难受。 　　怪了，刚喝进口时痛得钻心，痛得有一种皮开肉绽的感觉，痛着睡着，次日天明，牙痛竟也好了。呼吸时的第一口清风竟然是甜的，阳光也充满着甜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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