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经历
2021-12-23叙事散文房子
经历1981年的夏季,整天白日梦里幻想生活的一个农村孩子,突然来到了城里,那个看起来和所有日子都不同的夏天,孩子浑身的毛孔都被城市的衣食住行的新鲜和美好充斥着,幻想的感觉就象一个吹足气的气球。后来的一天,他选择了离家出走,投奔到了那个城市的……
经历
1981年的夏季,整天白日梦里幻想生活的一个农村孩子,突然来到了城里,那个看起来和所有日子都不同的夏天,孩子浑身的毛孔都被城市的衣食住行的新鲜和美好充斥着,幻想的感觉就象一个吹足气的气球。后来的一天,他选择了离家出走,投奔到了那个城市的远房亲戚。那个下午父母闻讯从几百里外的地方赶来,当父母承诺将在未来的一年为这个孩子送来口粮,让他在这所学校读书考取公家人的想法没有遭到远方的亲戚反对时,这个孩子第一次人生的变故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1983年,当这个孩子从一所中学以全级部第一名的成绩考取本省的一所中等专业学校的时候,欢乐象海洋一样潮涌着进入他的梦想。从1987毕业到参加工作不到三年,一直以为可以凭借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可以发挥自己所长的年轻人,他所依赖生存的那个工厂却突然倒闭,女朋友也离他而去……一时间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到家乡,已经没有可能,面前一个摸不到亮光的深渊。他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变故后的消沉和挣扎。
社会转型的无序变化,充当了他生活变故的一个心理杀手,在绝望和死亡的面前,他有了向活着挑战的勇气,1990年经过自己的努力和一帮同学的帮助他从那个落败的县城的小工厂来到了地市级的一个城市,并进入了一个大型工厂,可是两年之后,这个大型工厂效益滑坡,工厂要求改制,全体职工入股,但是随后不到两年,这个工厂再次分流人员,绝大多数工人下岗,他自然名列其中。
这一次的心理冲击让年轻人也成熟和苍老了许多。那一天,他蹲在自己的小屋里泪流满面,他知道所有的变故都不可能逃避,都不是象一棵草一样的平凡人能逃避得了的。如同一个作家说过的“我们其实不过是这个社会巨大车轮下的一棵草”。可是一棵草有它活着生长的权利和空间。基于这样一种想法,那个夏天,这个年轻人开始显示倔强性格,他决绝地离开了这个城市,投奔到了北京的一个朋友,并受聘用一家杂志,凭借着多年业余写作的经验做了记者兼编辑。而其实这一年他已结婚了四年,一直过着艰苦困窘生活的他,已四岁孩子和妻子需要他负起一个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他开始在京城拼打。
可是这一年的夏天,一个他正常工作的夜晚,北京四环路上那所学院的三层楼的房间里,突然来了两个警察。他被告知在对面的一所房间里发生了一个中年男子非礼女孩的事件,而他被举证认定和那个男子是同事。在那个傍晚被警察强行塞进了警车,带到了一个派出所,并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封闭的空间里。此后那漫长的20多个小时,他感受到了作为一个“犯人”所经历的种种难以想象的屈辱。当他在一帮朋友多方的努力下,24小时之后,他重新回到北京的大街上时,恍惚地问道: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他怀着厌憎和恐惧的情感,离开了曾让他梦想过的大都市,……2002年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每次在自家的小院看到太阳从东边升起,看着路边来往不绝的人群,他常常觉得人生的安宁其实是一种奢望中最为幸福的感觉,他同时也想到“为什么总有人说平平凡凡才是真”,可是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人生的突然变故,没有经历过那些不可逃避的伤害,甚至没有产生过对于生活毫无着落的恐惧,甚至是走投无路的绝望,你会真正体会到那种心灵渴求的安宁的感觉吗
这么多年来,很多无法预知的种种苦难和伤感的变故也总是提醒他:生命没有结束,一切都不会尘埃落定。对于记忆中那些伤痛的事,既不是招之既来,也不是挥之即去。变故象一个坏孩子,虽然打得你常常措手不及,甚至偏离原来的生活轨道。可在长期的人生沉淀的岁月里,变故在败坏了对于人生这本大书的阅读口味的同时,却也从阅历上成就了应对更多变故的经验,那么我们或者就只有把那些变故当作礼品馈赠给未来的生活,作为抵御另外一些变故的矛或者盾,使我们可以活着的更好一些吧。
2004年9月9日
2004年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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