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众叶》之一·大青叶（这么久没来，想你们呃）

　　　　　　　　　　　　　　　　　　　　众　　叶 　　　　　　　　　　　　　　　　　　　　　尘衣
　　　　　　　　　410008湖南长沙市蔡锷北路485号《初中生》编辑部卢尘逸
　　众神高歌
　　我无语。一个
　　荒诞的数字叠加测验
　　结局——我的前生
　　剃度披裟 　　梵音隔世。
　　高高在上的众神说，我
　　与他们隔岸相望
　　格格不入
　　　　　　　　——尘 衣 　　　　　　　　　　（之一）味道·大青叶 　　
　　他醒来。在一片梦的芬芳中，他睁开睫毛浓密的双眼。 　　左胸似有一支小钩在扯，有被撕裂的感觉，真让他难受。这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他甚至不能确切地说出它要用一个什么名称来说出。“疼痛！”这是不知过了几千几万年后某个他的后代说出来的两个字。其实这就是他现在这种感觉的写照。然而他不懂。此刻，他正被这种感觉一点点地往梦里带去…… 　　梦里一片水波在侧，他在水里漂浮，月光淡淡，投于他的脸上，及裸露的躯体上。他看到一朵烟般轻淡的花自他左胸部生出，奇香无比，圣洁无比。花一点点扩大，继而生出一枚叶片，托着花冉冉上升……在上升的过程中，花越来越凝重，逐渐由如烟的轻淡变得越来越浓，它在浓缩。然后，在一刹那间，它凝成一颗硕大浑圆的珍珠，泛着迷人光泽。这变化让他始料未及，他居然来不及整理一下他的思绪。珍珠继续幻变，仿佛被某种符咒催促。它的形状越来越像他，逐渐地形成了有头有脸有躯干与四肢的模样。在最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看到一双蓝宝石般透彻纯清的眼睛，像一泓深泉，蒸腾起一层雾汽，如他身体周围荡漾着的碧波，却泊着宁静。还有另一种表情，在那双眼底弥漫。他不知道这种表情的称谓，一如他现在左胸的疼痛，让他不知。若干年后，有个叫威廉·勃特勒·叶芝的男子说出了这种表情名叫“羞怯”—— 　　“羞怯怯，羞怯怯，
　　我羞怯的心上人，
　　她在火光下忙碌，
　　一个人，忧郁的心。” （叶芝《去水中一个小岛》） 　　他自然不可预见，同样多少年后的某一天，有个可爱的人采取了另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疼痛：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那重新捻塑出来的两人，定然每个细胞都融为一体了，那样的疼痛便成为逝去的永恒。但他们的模样，其中是否也有一个如他，另一个却如此刻他面前这个与他迥然有异、令他迓异不已的人？是否也如同这人赤裸的胸前，有一对洁白无尘、水般柔滑的凸起的柔情？这一切他都未曾也不可能去猜度。他只惊讶于面前这位胸前有着两团挺拔丰盈的山形云朵的人，于是意识到，这个人与自己是不可同样称呼的。此时，世间惟有他们二人，除了他，便是刚才新生的这个人，与他不同的——她。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自己的双手，却在这“山”间游移。这让他晕眩而不知所措。他想拿开。忽然，他的手被什么握住了，正是她的手，绵软柔和，满怀期待。于是，他的手停住，眼光继续往下游移。目光所及，似他身体四周漂浮的水草，黑而浓密的如他一般的小小森林覆盖在她的双腿根部交叉处，然后，有一朵光芒四射的莲花迎迓着他，天衣无缝——她是他惟一的花朵，他的一切举动与快乐似乎与生俱来，无可阻挡。他完成了他可以完成的所有动作——此时，他已分不清自己的具体位置，到底是在河之洲还是在浪涛之上，因为，他伸手可及处，有一棵不高不矮的小树。就在此时，他闻到一种青涩的味道，确切地说，是青涩里带着甜密。这种味道是自他们的交融处开始，一忽间弥漫了整个他的感官（此后每每与她在一起，这种味道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青涩而甜蜜，成为他们彼此相依相偎的诱因。后来，他给这种味道起了一个动人的名字，那就是——爱）。他摘下一枚叶片，覆于她的水草之上…… 　　“我就是你左胸的一根肋骨啊。”一声柔美的声音将他从梦里拉回。他这才注意到，梦里被那枚叶片托着上升的花就偎依在他胸前，侧耳倾听着他激动的心跳。她，是他疼痛的根源——只要她经历悲欢疼痛，她生孩子，她病，她落寞，她哭泣……这样的时刻，他的左胸都会因为有关她的这一切物事而隐隐作痛，刻骨。这些是他无可抗拒的爱之内涵，他无可抗拒。 　　“他不知道，被他随手摘下的那枚叶片，正是托着他的花朵上升的那一枚。它也该有个名字的。”这是无法言说的某年后的某天，一个初尝云雨之欢的女子忽然想到的。她想起家乡的一种小树，树叶碧绿清幽，散发出青涩味道。这样的味道与当初他她相融时一模一样。家乡的这种小树长出的叶子名叫大青叶。“那枚叶片是叫做大青叶了。”女子喃喃地说。 　　在公元2004年5月的长沙，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深情款款地以手相召，一位长发飘飘的女神从天而降，落于他的怀抱。他们深情对视，定格在几欲迷离的状态，极尽爱与被爱的最美最梦幻的表达程式，足有一分钟，一动不动。台上女神裙裾飞扬的姿态，让台下观看表演的女子一声叹息：大卫，你能召唤女神前来，却不能变出一枚叶片，一枚带着青涩与甜蜜味道的叶片么？是否现代的爱情失落于叶片之外？还是因为你仅仅是在“表演”？ 　　谁，不是表演着；谁，还能闻到这种原初的青涩与甜蜜交融的味道？！
　　　　　　　　　　　　　　　　　　　　　　　　（181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