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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记忆中的那座山

2021-12-23抒情散文龚跃彬(00000)
我记忆中的那座山初二那年,我家从古冶铁路南公房搬到了北范各庄铁路楼房,楼房的北面就是层层叠叠的燕山山脉,那些山曾经是我游玩的好去处。刚搬到那里时,妈妈总是告诫我们,不能到山里去,那边有狼。但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顽皮的孩子来说,山,是多么大的诱……

我记忆中的那座山   初二那年,我家从古冶铁路南公房搬到了北范各庄铁路楼房,楼房的北面就是层层叠叠的燕山山脉,那些山曾经是我游玩的好去处。   刚搬到那里时,妈妈总是告诫我们,不能到山里去,那边有狼。但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顽皮的孩子来说,山,是多么大的诱惑啊!没过几个月,到了春末夏初的时候,便把父母的话抛在脑后,约上三两个同学,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便上山了。第一层山就在楼房区的正北面,一条小路直到山下,山下有一个很大的火药库,四周用铁丝网围了起来,由公安的人守卫,我们要远远地绕过它,这座山的东半部是水泥厂的原料场,运石料的大翻斗车来来往往,我们只能在西半部分玩,山不是很高,也就是三百米高吧,南坡较缓,比较好攀爬,北坡很陡,还有几处直上直下的峭壁,站在山上,顿觉神清气爽,环顾四周,北面是绵延不断的群山,山下是一层层梯田,,种的大多是玉米.高粱,还有零星的谷子。第二层山上有大片的果园;往南看是平原,直到天与地相连成一条线。   记得上初三的一个初秋的傍晚,老师组织我们去爬山,到了山下,天已尽黑,有同学建议玩捉迷藏活动,于是,挑了几个男同学先上山躲藏起来,然后让其他同学去捉住。我和李春江.冯德顺等几个同学毛遂自荐先行一步,我带着李春江和冯德顺算是一组,其他的几个人算一组,在剩下的同学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向山顶攀登了。半路上,我招呼他两拐向西边的另一个山头,等到同学们爬到山顶,我们三个人已经在西边的山头气喘吁吁了。然后打开手电筒向他们晃了几晃,就听有同学喊:他们在那边呢!逮他们去呀!远远地看到十几个同学向我们这边走来,我立刻带着他两人从山的北面悄悄地回到了这座山头。   在北坡离山顶不远处,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断崖,上面突出的岩石就像一个盖子,从山顶往下看,是看不到我们的。我们三人坐在这个断崖下,静静地听着山顶上同学们走来走去找寻我们,时不时地呼唤我们三个人的名字。我们就是不应声。不一会,东北方向一轮圆圆的明月冉冉升起,霎时,金黄色的月光铺满大地,黛黑的群山像镀了一层金,远远的东边,沙河像一条玉带从丛山中流出,带着满河的金色波光蜿蜒地向南流淌。卑家店车站上红红绿绿的信号灯不时地变换,一列列火车似游动的巨龙在铁路线上奔驰。望着明亮的月亮慢慢升高。同学们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了,这时,我们才如梦方醒,急忙登上山顶,站在山上,隐约听到山下的老师吩咐同学们几个人一组,再到山上找一遍我们,我急忙用手电筒向山下晃了晃,大声地说:我们在这呢!急忙赶到山下和同学们集合。踏着皎洁的月光回到学校。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老师一定非常着急了吧。   在临近初中毕业的一九六六年六月,开始了文化大革命,学校停课了。到了七月上旬,唐山这片土地闹起了虫灾,大片大片的庄稼被一种粘虫吃的只剩下叶脉,成片的庄稼面临绝收。当时的革委会号召全市总动员,打一场灭虫战役。我们学校也组织同学们到山后的一个叫平台子的村庄去消灭虫子。灭虫的方法是用棍子敲打玉米和高粱的秸秆,把虫子震下来,然后碾死。   我找了一截粗铁丝,一头揻成把手,另一头揻成一个小圆圈,然后用融化了的沥青蘸成比乒乓球略大的沥青头,另一个手拿着一根一米长手指粗的竹子棍,这样,用竹子棍敲玉米秸,把虫子震下来,再用沥青头砸,保证砸的虫子稀巴烂,还不至于沾手沾鞋。   有一天去灭虫,到近傍晚时,很多同学都结伴回家了,出了庄稼地到地头一看,只剩下七个女同学和李春江一个男同学,那天,天阴沉沉的,七个女同学面露难色,有点害怕,毕竟是女孩子,离家还很远,又得走山路,我一看不行,必须和这几个女同学一块走,一种男子汉的豪气顿时从心里升起。我招呼李春江让他走在女同学的后面,我理所当然地走在前面带领着这几个女同学回家。   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路上有些地方很不好走,我在前边只好时走时停,照顾着几个女同学,山路两边都是庄稼地,天也快黑了,说实在的,我心里也害怕,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走过了第一道山的山口,远远地看到了楼房的房顶,心里这才稍稍地放了下来,终于到家了!从那天起,又去了三天,每天都是这样,这几个女同学和我们两个男同学一块回家,不过,再也不敢那么晚回家了。 春天的大山,野花遍地,山草初萌,刚孵化的蚂蚱如细细的蚂蚁,在草丛中蹦蹦跳跳;到了夏天,齐腰深的山草,被风吹弯了腰,叫蚂蚱的声音此起彼伏,声声不断;麦收过后遍野的蝈蝈开始了大合唱;秋天的大山更是丰盈,遍山的水果等着人们去采摘,庄稼也都熟了,满山都是斑斓的色彩和果实的馨香。   每到酸枣成熟的时候,我都要到山上去摘酸枣,酸枣最好吃的是快红了的时候,枣色呈浅黄色,枣味酸甜,枣肉微软,吃起来有酥脆的感觉,若是酸枣熟透了,变得通红,虽然味道更好一些。但是枣肉变得稀软了。   有一年的初秋,酸枣熟了的季节,大约是在八月的中旬,我又去山上摘酸枣,到了山北面,只见酸枣大部分都熟了,我一颗挨一颗地挑好的酸枣摘,忽然看到有几棵枣树结了几个挺大的枣,没多想就摘了下来,没想到有人把我叫住,让我把酸枣都拿出来给他看,还好,就有那么三两个大枣,只听那个人问我是哪的,我说,是铁路楼房住,铁中上学,他听说是铁中的学生,态度就缓和了很多,他说:你们学校帮我们打过虫子,我说是的,就是前两个月的事,他接着说:这是我们生产队新嫁接的品种,头一年试种,地边上的酸枣随便摘,这地里的大枣别摘了。原来是生产队种的枣树,我不知道,赶紧给人家赔礼道歉,看在帮助过他们灭虫的份上,原谅了我。我不是讨厌的人,对别人的劳动成果绝不会去偷拿,也是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虽然别人原谅了我,我还是感到自责。   到了七月,各种鸣虫开始了欢唱,麦收过后,蝈蝈就振翅长鸣,那清脆的鸣声自古就让人喜爱,更有爱蝈蝈之人,把蝈蝈视为珍品。在我家乡的山上,草棵,酸枣枝头,庄稼地里,到处都有蝈蝈,蝈蝈的品种也不一样,一般平原的蝈蝈个头较小,通体碧绿,鸣叫的声音较小,而山上的蝈蝈一般都比较大,颜色也不一样,有全身是绿色的,称为铜蝈蝈,叫声清脆,另一种蝈蝈呈褐色,翅膀也是黄褐色,叫铁蝈蝈,叫声洪亮。蝈蝈的叫声有一个特别之处,在一群蝈蝈一块鸣叫时,你会听到,总会有一只蝈蝈领头连续不断地鸣叫,其他的蝈蝈就像伴唱的演员,随声附和,一阵一阵地有节奏感。   一九六七年文革前期,各地的造反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武斗,到处打砸抢,学校完全停顿了,那些造反派占领了学校,给老师戴上了各种罪名,无休止地批斗。妈妈怕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出去造反,就千方百计地不让我们出去,慢慢地我们也习惯了。不再去学校,我从那些造反派手里要来了一些学校图书馆里的藏书,(后来,学校复课时都还给了学校,也算是对学校的藏书做了一点保护)在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前苏联的小说,如【暴风雨】,【玛玛耶夫岗】,【真正的人】,【牛虻】【卓娅和舒拉的故事】【我的童年】等等,还有中国的小说,如【红日】,【苦斗】,【枫橡树】,【青春之歌】,【敌后武工队】【平原游击队】等等。没事了就去爬山,站在山头,迎面吹来的山风虽然能带走我的烦躁,却掩饰不了对前途的迷茫心情。听到各处传来的此起彼伏有韵律的蝈蝈叫声,就想去捉几只。   逮蝈蝈看起来简单,其实也挺讲究技巧,蝈蝈在野外都是头朝下趴着,一旦有风吹草动,觉得有危险,立刻往下一蹦,便跑的无影无踪,所以,必须小心翼翼地先听清它的叫声来自哪里,循声望去,看准了再用两手轻轻地捧住。逮住以后,或者用豆叶包住,或者用高粱杆圈住,带回家里,分别装在蝈蝈笼里;蝈蝈好斗,若是将两三个蝈蝈放到一起,它们之间必发生咬斗,结果两败俱伤,咬得你死我活。   我不会用高粱蔑皮编笼子,但是我会用冰棍棍编,把捡来的冰棍棍洗干净,先扎好四框,然后一根压一根的把六面压好,一个冰棍棍做的蝈蝈笼可分成八个小笼。那两年,每年都要捉三.四笼蝈蝈,挂在阳台上听蝈蝈的鸣叫。捉的多了,分给别的同学。   蝈蝈是杂食性的小昆虫,可吃的东西很多,大葱白,倭瓜花,米饭,馒头,还有各种肉都爱吃,特别爱吃一种一寸多长叫大老扁的蚂蚱,到了秋天,这种蚂蚱满肚子的子,蝈蝈一顿就可以吃掉一只。蝈蝈不能吃黄瓜,吃了黄瓜就会把肚肠拉出来,然后死掉。   如果饲养得好,蝈蝈可以养到过春节,,有一年,我养的蝈蝈就养到了春节以后。到后来,那只蝈蝈的脚爪尖都干死了,一碰就断,但是振翅鸣叫的声音依然响亮清脆。每天吃的东西和我们一样,窝头,馒头,米饭,有时还吃肉,白天放在窗台上晒太阳,妈妈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听收音机,当收音机里播送戏剧时,越是锣鼓敲得响,它越叫得欢。爸爸也非常喜欢它,冬天夜晚,都把它放在一个硬纸盒里,放在爸爸的被窝里。   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一日,我和三弟一块下乡到滦南县,以后辗转到盐场,最后回到唐山市里,爸爸妈妈也在八五年搬到了市里,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去过北范各庄铁路楼房,再没有到那座山上去了。去年曾经从205国道经过古冶,远远地望着那座山的地方,山已经荡然无存了。而那座山却永远地留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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