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抑或清谈下的二三闲语

　　夜宿西安，恍惚的彩灯璀璨迷离得令人近乎双目匮乏。站在某处不知名的城墙脚下点燃一支烟，此刻周遭河水静谧、微风披拂下的烟霭幻腾中，我仿佛看到1300多年前的王摩诘对着我睥睨一哂，操着浓重的河东方言纵马揽辔高歌：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我的好友许梧对我百般宽诫：人生的形态有百千万种，而唯有孤独才是生命的真谛！从呱呱坠地，及至往后的春秋寒暑蜗角苦读，再到红烛泪涴之夜云云，都不过只是暂借天地间留存的一方躯壳：行一时悲欢之事，做满腹不合时宜，最终不过尘化尘，土归土。


　　当然了，这样的空头论调在我等看来，不过就是酒后的胡诌，更刻薄一些来说，那不妨用我们满怀深情且又痛心疾首的诸如“他妈的”这类三字经劈头盖脸嘲之！我本俗人，与其期望于在这些碎碎叨叨的清谈中不着边调，更不如推窗望天，望远处的攒云倏忽来去，偶慨几句。


　　清谈的本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虚妄，佛教徒更者多数酸腐文人的论调如出一辙般近乎于雷同。某日慧能示之诸子：风未动，旗未飘，是你的心在动！相传慧能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他流传至今那首著名的佛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今天看来，应该也是借他人手笔描摹。古龙讪笑佛教的宗义是“善打机锋”，有的没的囫囵吞枣一番，先一棒子把人打晕，趁对方神志颟顸时再对面前之人故作高深的一笑：你懂了吗？


　　我不懂，至少在此刻真的懵懂未知，我不合时宜的在汉唐风雨浸润下的古城一隅中揶揄且佯寐，满脸自带光环且又憔悴不堪。你却又悻悻然的开宗明义：欲望是无穷的沟壑。何谓欲望：孔老夫子尝云“食色性也”，用简洁一些的现代词汇翻译过来则是：人生在世，食色二字。颊间一张嘴，脐下三寸物，这两者在无形中构成了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而现代人又颇拜服于所谓“文明”的魅力，贫瘠的思想形态中习惯信奉这样近乎清谈的论调：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所以我另外一个远方的朋友百无聊赖且又冠冕堂皇的说：生而为人，我们都是在为鸡巴奋斗！为脐下三寸物谈及奋斗云云，兴许是‘文化人’在某一时刻共有的认知与高光，但是上不得台面却又真诚无比。如果你认为本人此刻论及种种的清谈，是为了多样化的某种愉悦，那么且不妨听听经济学家薛兆丰先生的宏辞：婚姻的本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质上是终生批发的期货合同！


　　我不懂经济学，更罔顾论及佛家口颤莲花下的妙法真谛，佛家对于人世的苦楚、因缘际会的因果，都归咎于如下的十二字真言：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此刻午夜梦回的你推窗看山是山，看云是云，看水仍是水！你也曾在很多个梦醒的时刻，不知身处何方？伟大的领袖论及：透过现象看本质。而在清谈者、抑或清流者微醺的眸眼里，依然是偶作醉语般的喋喋不休！


　 于2020年9月18日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