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之上(修改稿) [原创]
2021-12-23叙事散文瘦棠寒蝉
云天之上——西行漫记之一天之下。云之上。万米高空。飞机,使我达到了一个平日里无法到达的高度。引擎在轰响,我的身体随之而微颤。从杭州至兰州中转,再到乌鲁木齐,要坐四个半小时的飞机,说实话,每次坐飞机,我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而这种不安总是要等飞……
云天之上
——西行漫记之一
天之下。云之上。
万米高空。飞机,使我达到了一个平日里无法到达的高度。
引擎在轰响,我的身体随之而微颤。从杭州至兰州中转,再到乌鲁木齐,要坐四个半小时的飞机,说实话,每次坐飞机,我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而这种不安总是要等飞机安全着落了,才会打消,但不安归不安,只要一有出去的机会,我还是坐着飞机满世界疯跑。
为了减少心中的不安,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上飞机,就睡觉,让不安在睡梦中悠悠度过,这一次也不例外,一等飞机平稳了,我就向空姐要了领毯子,做好睡眠前的准备工作然,静候睡意的到来。
然而,这一次,睡眠并没有如以往那样如期而至。
看点书,催眠一下,我祭出了第二个法宝。我从行囊中拿出梭罗的《瓦尔登湖》,翻了起来。——“到达我们生命的某一个时期,我们习惯于把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一个个地考察了。”……我读着,读着,但睡意依旧没有光临,我索性把书丢开。机舱上的小显示屏正在播一些飞机碰到故障时紧急的救急方法。我对这些并不相信,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的想法就是听天由命。
无聊中,我就把目光转到窗外,舷窗很小,但并不影响我眺望外面的世界。平视出去,天很蓝,没有一丝杂质。没有云的遮挡,蓝天一望无际,同样由于少了云层的阻拦,阳光更显得透明而纯净。
也许,以前坐飞机,离舷窗太远;也许,是心存不安,让我无暇去细看飞机外面的世界。今天,当我的眼光同机翼下那些凝固不动的云海邂逅时,我的心被强烈地震撼了。
平时,站在地上仰望天上的云,脑海里总会浮起这样的意象,比如山峰,奔马,羊群……独独没有今天这样独特的感受——云海茫茫,一如万里雪原。
从飞机上鸟瞰,白云平展展地铺开了去,广袤而辽阔,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白雪覆盖的故乡,想起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童年的往事。
那时候,我还很小,八九岁光景吧。大雪总是在深夜等我入睡了才光临,这个雨的精灵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给我带来惊喜。大清早,我拉开依呀作响的柴门,哇,好大的雪呀。那满天遍野的大雪让我喜不自禁。“下雪了,下雪了。”我兴高采烈地喊着,稚气的叫喊声在村庄上空悠悠回响。那时,我喜欢在无人走过的雪地里走,喜欢听积雪在我小脚板的压挤下发出“吱吱”的响声,我喜欢看自己的那一串小脚印,歪歪斜斜地印在雪白的大地上,因为,那是我走的路,属于我一个人的。
记忆中大雪带给我的也不仅仅是快乐,其中也有痛苦。比如我最害怕母亲叫我到雪地里去割青菜,那些黑油油的青菜全被大雪掩没住了,我只能用双手在雪地里刨。刺骨的寒冷,似无数枚尖针直刺我的手,痛的我直掉眼泪。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还失去了小伙伴飞龙,他因为积雪过厚,看不清脚下的路,不慎滑入池塘……
飞机在继续西飞。这时无边无垠的雪原又有了新的细微的变化。它看上去,不再平整如初了,而是有了些辙印,这些辙印浅浅的,不像汽车驶过留下的痕迹,也不像人走过的痕迹。到底是什么?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雪橇,这时,这个词突然在我的思维中出现了。那一条条笔直浅浅的辙印,真得像极了雪橇滑过后留下的痕迹。这时,望着茫茫云海,我仿佛看到五六只,不,有十来只雪橇犬正拉着雪橇在冰天雪地里飞驰……
雪橇犬,是一种洋狗,生长在寒冷之地,在我国并不多见,不过,一个月前,我的妻子却把一只西伯利亚雪橇犬——哈士奇领回了家。哈士奇刚来我家时很小,状如鼠,黑背白肚,相貌猥琐,只有两只小眼睛蓝莹莹的甚是可爱。当时,我就纳闷,外国人是蓝眼睛,怎么连狗眼也是蓝的呢?刚开始时,我有些担心这只狗会水土不服,养不大,还好这只小狗适应能力极强,胃口也好,我出来那天,小狗已比刚来时已大出整整一只了,一扫刚来时的猥琐,变得英俊潇酒了。
我的妻子十分反对我这次新疆之行。她说新疆不安全。难怪,就在我出来的前几天,喀什发生了恐怖分子袭警爆炸事件。那些日子,妻子每天都在我身边唠叨,做我的工作,劝我不要去新疆,要去也要等奥运会结束后再去,有那么几次,我都差一点被她的苦口婆心打动了,但西域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我无法拒绝。直到我临走时,妻子还在做最后努力。后来,见实在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就和我约法三章:一是人多的地方不准去,她说恐怖分子总是要找人多的地方下手;二是晚上不准单独出去;三是一天一个电话报平安。……
不知不觉中,飞机已飞临兰州上空。当空姐柔软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时,我惊奇地发现,这一次,我居然没有害怕和不安。
飞机开始下降,当飞机穿过云层,当陌生的西部大地扑面而来时,我再度被震撼了。 灰黄,满目灰黄荒凉。 尽管,我在书中无数次读到荒凉一词,对荒凉也有过无数次的想像,但绝对没有想到真正的荒凉竟是这般模样,这对我,一个生长在南方的人是远远无法想像的。 飞机在不断地降低。大地越来越清晰,群山的轮廓也越来越明了。由于少了树木的遮掩,山脊的线条显得分明而流畅,残酷而粗犷。 再低些,我依稀看到那些山坳低洼处,还是有些稀薄的绿意。但这些绿色实在是太过单薄,太过弱小了,只须刮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完完全全涂抹干净。 当我为眼前的荒凉大发感慨时,前排的一个老人乐了,他笑我。 “你还没见到真正的戈壁滩和沙漠呢?只有那儿才叫荒凉。” …… 在兰州机场逗留了半个小时,飞机重新飞上了天空。 晚上八点半,在南国,早已夜色浓浓了,可在这里,夜色才刚刚降临。这时,机翼下的云海已经不再是雪白色,而是成了灰黑色。飞机在继续西飞,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观——已经灰暗的天穹竟越来越亮,灰黑色的云海又渐渐变成白色了。只是这白色没有先前那样雪白,而是搀杂着金光。原来,我们的飞机一直在西飞,居然追赶上了太阳。此时,机翼下的万里雪原不见了,代而替之的是无数美伦美奂的琼宇楼阁,那大概是天神仙女们居住的宫殿吧。 我想,如果我们的飞机一直这样飞着,追赶着太阳,夜就会永远被抛在后面,我们就可以超越时间,永远走在时间的前方。 飞机追赶了太阳一个小时后,太阳好像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耐心。他不再等飞机了,它分明是生飞机的气了,因为,它的速度太慢了。它倏地一跳,跳下云层,消失了。云海复归灰白,最后变得黑乎乎混沌了。只是西天还有一片亮色,如地平线一样平坦辽远的云海边缘还有一层红光闪亮,好像太阳会再次升起。 看看黑古隆冬的夜空,我忽然为自己刚才的异想天开感到可笑了。追赶时间,或者想让时间过的慢一点,好让自己拥有更多的美好,这只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如果你想不被时间抛弃,就抓紧时间,在自己有生之年,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22:45。天已全黑。飞机降落在了乌鲁木齐机场。
飞机开始下降,当飞机穿过云层,当陌生的西部大地扑面而来时,我再度被震撼了。 灰黄,满目灰黄荒凉。 尽管,我在书中无数次读到荒凉一词,对荒凉也有过无数次的想像,但绝对没有想到真正的荒凉竟是这般模样,这对我,一个生长在南方的人是远远无法想像的。 飞机在不断地降低。大地越来越清晰,群山的轮廓也越来越明了。由于少了树木的遮掩,山脊的线条显得分明而流畅,残酷而粗犷。 再低些,我依稀看到那些山坳低洼处,还是有些稀薄的绿意。但这些绿色实在是太过单薄,太过弱小了,只须刮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完完全全涂抹干净。 当我为眼前的荒凉大发感慨时,前排的一个老人乐了,他笑我。 “你还没见到真正的戈壁滩和沙漠呢?只有那儿才叫荒凉。” …… 在兰州机场逗留了半个小时,飞机重新飞上了天空。 晚上八点半,在南国,早已夜色浓浓了,可在这里,夜色才刚刚降临。这时,机翼下的云海已经不再是雪白色,而是成了灰黑色。飞机在继续西飞,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观——已经灰暗的天穹竟越来越亮,灰黑色的云海又渐渐变成白色了。只是这白色没有先前那样雪白,而是搀杂着金光。原来,我们的飞机一直在西飞,居然追赶上了太阳。此时,机翼下的万里雪原不见了,代而替之的是无数美伦美奂的琼宇楼阁,那大概是天神仙女们居住的宫殿吧。 我想,如果我们的飞机一直这样飞着,追赶着太阳,夜就会永远被抛在后面,我们就可以超越时间,永远走在时间的前方。 飞机追赶了太阳一个小时后,太阳好像突然一下子失去了耐心。他不再等飞机了,它分明是生飞机的气了,因为,它的速度太慢了。它倏地一跳,跳下云层,消失了。云海复归灰白,最后变得黑乎乎混沌了。只是西天还有一片亮色,如地平线一样平坦辽远的云海边缘还有一层红光闪亮,好像太阳会再次升起。 看看黑古隆冬的夜空,我忽然为自己刚才的异想天开感到可笑了。追赶时间,或者想让时间过的慢一点,好让自己拥有更多的美好,这只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如果你想不被时间抛弃,就抓紧时间,在自己有生之年,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吧。 22:45。天已全黑。飞机降落在了乌鲁木齐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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