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捉 鱼 记

捉鱼记
□方敬杰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总是想远离和逃避都市的喧嚣和繁杂，向往和寻找心灵深处的那份恬淡和宁静。于是，我总是想回到故乡，回到原野边那长满茂盛青草的河滩上，那荡漾着阵阵涟漪的小河旁，去追忆和寻找儿时的足迹和欢乐。
也许是近水知鱼汛的缘故，我儿时的许多乐趣基本上都与捕鱼捉蟹有关。记得儿时屋后有条通往外村的水沟，沟里有数不清的鱼儿，鲫鱼、黑鱼、鲶鱼等淡水鱼类，因年少力微无法使用笨重的渔网，于是我从集市上买来网套，找一根好木杆或竹竿，用粗铁丝将网套穿系起来，中间用选好的杆木穿插牢固，于是一个简易的捕鱼工具便做成了。
那时基本上没有家庭作业，从学校回到家后，便邀上小伙伴们扛着鱼网带上脸盆去河边捉鱼。我们边走边捞，一次总能收获一二斤鱼。每逢七八月份雨季来临，村边的沟沟壑壑便都草生出许多鱼儿，目睹着那一群群的小鱼自由自在的游荡在水中，我的心似乎也和它们游在了一起。小鱼从出生到长到手指大小需要的时间很短，一两个月的时间每条便能长到二两左右重了。用草儿串起来的鱼儿无疑都成了当时家中缺乏蔬菜的饭桌上的佳肴美味，乃至二十多年过去，每每回到故乡，父母和邻居们总会提及，我的离乡远行让他们的餐桌上少了许多鱼香味。听此，总会让我莫名涌起一种自豪和成就感。
秋天来临后，为了灌溉农田种麦，每到秋季水利部门都会开闸放水一次，每到此时，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看着水中翻跃的各种鱼儿，我们在每个岸头上用泥土垒成大坝，然后将水位“憋”高后，用细泥拿好堰，从家抱来苇帘，把帘子铺在拿好的堰上，然后下面用两垛泥巴码好后，放上一根结实的棍子作为横杆支撑，帘子后头再放上一趟青草防止鱼儿溜跑，就这样水流走而把鱼儿留在了帘子上，我们把这叫做“溜鱼”。这样捉的鱼干净而生猛，可以养活好几天。在月明星稀的晚上，那是最上鱼的时机，那些急于游往下游的鱼儿不顾眼前的风险，匆忙地顺着水流而下，在帘子前沿左右试探，一不小心就溜到帘子上去了，它们跳跃、挣扎，在帘子上留下一个个优美的弧线，等劳累无望了，它们才会静下来躺在帘子上休憩喝水。夜间我们常常会来收鱼，来到岸边后都是先用手电筒看看自己的帘子上鱼多鱼少，鱼少的愁眉苦脸，鱼多的便笑逐颜开，往往收获一脸盆或半水桶，乐而忘返。
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初秋月光明朗的的夜晚，我和父亲打着手电筒去收鱼，到那儿一看帘子上白花花一片，还有黑鱼、鲤鱼，我脱掉鞋子便下水收鱼，水凉刺骨，但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至今仍有些“凉”并快乐着的感觉。
柳笛声声，渔歌晚唱。再回故乡，视觉上总有一种误入陌路之感：田少了、河没了、湖浅了；过去满沟满河的各种鱼儿基本上绝迹了；野生的少了，饲养的多了；自然的少了，污染却多了------好在儿时的记忆，童年的乐趣犹如刀刻石凿般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只要踏上故乡的土地，闻上些许故乡特有的泥土芬芳，哪怕是一小股淡淡的河水中飘来的鱼腥味，我的心中便会立马扩展和重播一幅天蓝水澈，鱼跃人欢的故乡山水画。
我爱故乡，更渴望心灵自然的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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