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散文如何叙述
2021-12-23叙事散文王克楠
小说的叙述,常常被人称为“全能全知”的叙述,散文的叙述,我认为是“全神的叙述”,就是作者的精神要全方位渗透进你所要叙述的对象中。众所周知,小说写作离不开叙述,一个小说作家叙述的能力强不强,关系到小说的可读性,从一定程度上讲,一个小说作家的才……
小说的叙述,常常被人称为“全能全知”的叙述,散文的叙述,我认为是“全神的叙述”,就是作者的精神要全方位渗透进你所要叙述的对象中。众所周知,小说写作离不开叙述,一个小说作家叙述的能力强不强,关系到小说的可读性,从一定程度上讲,一个小说作家的才华如何,就是他的叙述能力如何——这是对于小说创作而论,而散文呢,叙述究竟在散文写作中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呢?
叙述问题是散文最难于解决的问题,虽然是技术层面上的,但是很多时候比内容层面的还要重要的。它不仅仅要解决阅读时的流畅性问题,还要解决写作时候的“丰富性”问题。小过于“流畅”的叙述像流水,流过去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印象;故意晦涩的叙述,让人费解,形成了阅读的巨大的障碍。为什么散文写作要尊重叙述,我想,和读者的阅读习惯有关。生命是一个过程,写作也是一个过程,而一篇散文从谋篇到落成,再落在读者心中产生共鸣,都是一个过程,读者总是问“后来怎么样了呢?”即是对“过程的阅读”有一定的依赖性。过程需要叙述,散文的叙述不是刻画人物,不是讲故事,而是心灵的倾诉,是精彩瞬间的模写,这也是需要叙述的。谁小看了散文中的叙述,谁必定要走弯路。好多资深散文作家在创作中有着共同的体会,写散文多年,却需要返回来解决叙述的问题,感到自己的叙述技巧很不过关,就是这样的。
小说写作需要激情,散文写作照样需要激情。散文的叙述,因为出现在散文里致使散文成为散文。散文的激情表达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张扬,一种是内敛,而中国人的性格习惯更加倾向于内敛。叙述感情,就是比较到位的一种表达,润物细无声,更加节制和简练地表达自己。对于写作技巧,有的时候不需要懂得太多,写作者好多时候是凭着感觉写东西的,不是凭借理论水平的。知道了太多文字秘密后,反而不利于创作。
叙述的深度,涉及到对于生活认识的深度,认识的深,挖掘的深,自然就有力度,叙述也显得有力度。最蹩脚的叙述,是像解说员一般解说“意义或者过程”。叙述和观察是有关系的,没有观察的叙述,常常是没有“根”的叙述,观察讲究多角度,或者是多点,叙述也讲究这个,散文的叙述用的是“减法”,不是看到的东西都说出来,而是把大量的文字藏在文字的后面。不去思考,“看到一点就写”(鲁迅语),那样的叙述当然肤皮潦草。叙述是在散文写作中自然展开的,不是刻意造作地出现的,这就好象是吃饭和张嘴是必然联系的一样,叙述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但是强调到了过于高的位置,也是不恰当的。散文叙述的叙述,不要让人沉闷,是需要有力量。真正有力量的文字却是让人沉思,举一反三的心.文学就是对话,就是心灵的慰籍和感召,好的文章是具有叙述的冲击力的。通过叙如何使自己的叙述具有一种力量,还是要涉及到思考的力度,一个人对于生活有自己独到的思考,即使他选择普通的写作素材,叙述生活中常见的“小事情”,也能拥有散文的“力量和魅力”。
写作中出现的“情境”总是决定着叙述的走向和弹性。自然的叙述,才是最高层次的叙述,不用事先设计“高潮”,该高潮自然就高潮了。一切文学都是情感的结晶,没有情感,就没有文学。叙述的色彩,我觉得就是作者的感情色彩,不同的作者感情的震幅是不同的,有的人激烈一些,散文写的就激烈;有的人处变不惊,散文写的就从容一点。文学作品应该是自然的,而不是煽情的,这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好好地把握散文中的叙述,恰恰地是为了更好地解决煽情问题,真正美的感情不是煽动出来的,而是渗透进去的,也是一个事实。散文来自心灵,叙述应当是发自内心的,是情感形的,但是情感到了人心里可以融化为理性,就有了相对的思考,就和情感拉开了距离,甚至开始排斥“煽情”。通过叙述,可以将本质性东西呈现给读者。有的叙述给人很结实的有根的感觉,有的则很飘,就是这个道理。
凡是叙述离不开语言,语言是叙述的珍珠,结构是叙述的线条,思想是叙述的内在精神。风格是一个人对文字感应、处理和提炼的能力的外在显现,还包括了个人性格和审美趣味。作家都在叙述,风格和味道各异,为什么,风格不同也。风格即特质,作家的选择素材可以多样化,风格独独不能。
在散文和小说的区别上,叙述和叙事可以区分。叙述肯定地不同于叙事,要大于叙事。散文是灵动的,情感和意象可以跳跃的,不管跳跃也好,不跳跃也好,总是在读者心中形成一条线,或者是一个印象,是可以成为“线状呈现”的(和诗歌严重不同)。好的散文是在“表达”而不是“表态”,不是“我要说的是什么样的”,而是生命的本身是什么样的。叙述是清晰一点好,还是含糊一点好,不可以简单地否定或者是肯定的,有时候清晰一点好,有时候就含糊一点地好,连数学还有“模糊数学”呢,模糊性也是事物的内在的本质之一,正好像不可以轻易断然一个人是好人,或者是坏人一样。
一个作家是一种多面体和综合体,写作的时候,就是要多方因素集中到一点上,需要作者积极整体地调整自己拥有的各种文学因素。小说强调细节,散文则强调印象,一篇散文读完了,没有任何的鲜明的印象,那这个散文就无疑是失败了。叙述跳跃不等于叙述混乱,在人的潜意识里,可能是混乱的,没有规律的(如梦境),但是作为文字呈现出来,就是混乱的原生态了。叙述在文体上可以呈现出一定的“混乱”和“没有规律”,但是骨头里是有规律的,不是混乱的。混乱仅仅是表象,一如卡夫卡小说里的变形,在变形的外表下,总有不变形的东西,有很温情的东西,有对于人性温情的呼唤。
叙述是散文写作的主体态势,不是一种“修辞手法”。叙述是物质性的东西(文字的媒介),恰恰需要读者穿越这些媒介到达一个精神的彼岸,问题在于你的文字魅力能不能顺畅地把读者带到彼岸。象征是一种很深奥的技巧,在文章的整体象征中如何展开叙述,常常呈现为“精神的叙述”,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象征很容易蒸发,因此要把握好文字环境里的特定指向。如果读者一直停留在你文字表面上的认知,那就是你的散文写作的“失败”。
写作不是宣泄,有责任感的作者总是考虑到对读者负责。所以,散文的叙述也涉及到写作效果问题,就是对于读者的“受众效果”。有的散文让人读过之后感到很美,有的感到很悲愤,有的感到很潇洒顺畅,有的则感到很郁闷难熬,这都是文字的魅力,是散文的魅力。叙述作为散文写作中的极为重要的“技巧”,也是要考虑到读者的感受,不能我行我素。
如果存心想颠覆一种文学形态,也是从叙述开始的,西方现代文学有了意识流和下意识文学以后,就是从叙述本文开始的。要提高文章的深刻度,首先要研究“生活”中有多少东西能打动你,打动的力度都大,是平凡的,还是不平凡的?优秀的散文在生活和精神的某一个方面,总是呈现为“颠覆性”,能打破许多生活的瓶瓶罐罐,给读者的心灵带来冲击。
中国文坛有一种很不好的风气,有是一个作家冒出来以后,其他作家拼命的模仿,余秋雨先生的散文是这样,刘亮程先生的散文也是这样,模仿是写作初期不可缺少的拐棍,可惜好多人习惯了用拐棍,就是不肯抛开。这就涉及到散文的个性问题,也就是叙述个性问题,一个人可以平凡,散文不能平凡,放到文字的海洋里,远远地也能看到哪种风格是你所特有的,这才是散文的万紫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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