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岭
大相岭大相岭,诸葛亮行经过的山岭,川西的第一道门槛,邛崃山的南脉。
大相岭对着大雪山,山高林密,川流壮美。车行山中,只知道雪峰就在右旁,有种胁迫感,不由
大相岭,诸葛亮行经过的山岭,川西的第一道门槛,邛崃山的南脉。
大相岭对着大雪山,山高林密,川流壮美。车行山中,只知道雪峰就在右旁,有种胁迫感,不由得怦然心动,远眺搜寻。
那一边的大雪山,有尊为“蜀山之王”的贡嘎雪峰。据说,金字塔状的连峰,凌驾万物之上,皎皎素洁,它要净化这个世界。“贡嘎”,意思是冰清玉洁,皦然出世。出世之人,哪能随便见到?真人不露相哪。
矗立西北的雅拉雪山,逶迤西南的梅里雪山,两座至今无人能攀的处女峰,她俩仰望贡嘎大姐。贡嘎雪峰在最难攀登的雪山中名列第三,有24人登顶,37人遇难,珠穆朗玛峰登顶死难率百分之十四,贡嘎雪山登顶死难率百分之一百五十挂零。神山撩起神秘面纱,但决不舍弃那份冷峻,那份尊严。天下的大山大川多了去,再高再大,哪能跟这里相比?那些不过是零山剩水,小儿游戏,偶有奇观,也不过盆中的景致,杯中的风浪。这里才是山的都会,水的源头,不到这里,难知山水之大。
雅安是个雨都,好像终年浸在蒙蒙细雨中。梯田叠翠,河谷片片:连绵起伏的农田,苍茫渺远的群山,粉壁黛瓦的农舍,像一首村歌,既灵动婉转,又奔放狂野。
过荥经城,便是一堵大坝树立两山之间,像天门。河水倾泻似彩虹,高压电线爬上山巅,向四方输电。车子盘旋登顶,俯瞰水库,一带绿水,几垒河滩而已。峡谷深深,路在石壁上,下临深水,上悬飞岩。雨,车轮把窄路耕得稀烂,车子摇着晃着,在三面凌空的崖嘴上转弯,惊心动魄,一骨碌下去,不成了空中飞人?重重青山,条条河沟,山居精舍,玲珑小楼。崖顶上的民居像岗楼,山坳下的村落像簇簇蘑菇群,林中深院像绀宇琳宫。
攀上山脊,告别荥经,也就冲出了沉沉雾霭,丝丝雨帘。来到汉源,已是大相岭西侧。这条茶马古道,有语云:“九折刺史坂,七擒孟获桥”。青石板上累累马蹄痕,点点杖迹坑,诉说着风雨世情,沧桑岁月。
荥经,“世上最阴之地”,汉源,“世间最阳之地”,一条山脊相隔,两个不同世界。穿过郁郁苍苍的雨林,来到干燥萧疏的草原。荥经的阴雨绵绵,烟岚雾霭,一扫而光;蓝天白云,艳阳高照,天朗气清。我多么想爬上大相岭那边的山包,一睹贡嘎雪峰的秀姿,这里人称最佳观景点。多少人在传告,这里看贡嘎,但见云海之上冰峰相连,像细瓷茶盘中的象牙宝塔。许多日本友人到这儿来摄影,他们固执地认为:富士山是母山,老公便是贡嘎雄峰。
陋见,胡扯,我大不以为然。贡嘎东坡的雪水流入大渡河,西坡的水融入雅砻江,两河一起汇入长江。凡喝长江水的人,都可以说贡嘎乳汁滋养大的,贡嘎山是座母亲山。日本友人强拉美女作郎君,是坐错了花轿嫁错了郎。
为看贡嘎雪峰,我爬上对面的山包,真不凑巧,雪峰被云雾遮掩。且把希望重放回梦境中吧。见不到雪山,却能赏水。汉源水库是西南第一大人工湖。像一块碧玉镶嵌在嶙峋的群山中。山是浅草疏林,岩石裸露,像围屏,似叠嶂。水平如玻璃,不波不皱,宽处似明镜,倒影着犬牙参差的山形,漂浮着丝丝云朵的蓝天,窄处如绸带,萦绕在陡壁中,曲曲弯弯。山是静穆的,水是清澄的,天是凉爽的,公路凿在崖坡上,车子在湖边前行,山岚水气,熏得人酣然陶然,如梦如幻。
十万汉源原住民,从肥沃的河滩,移居到了山坡,一律别墅式新房,一律在植树种草。这里原是大渡河瀑布沟。瀑布沟,顾名思义是两山紧窄,河的落差大,水流翻滚,咆哮震天。现在它累了,休息了,平静了,成了高原湖。汉源人正在为它题名字:瀑布湖,贡嘎湖?最终取名汉源湖。
汉源湖下,是大渡河安顺场。这个深山小镇,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这里全军覆没。红军长征,强渡过河,杨得志上将在这里写下了《大渡河畔英雄多》的赞歌。汉源湖拦住了水流,河面看上去不宽,好像一起脚,就能蹦过去,但水流湍急,如万马奔腾。河边建起花园长廊,是红色旅游区。
告别大相山,便入大凉山,大凉山是大雪山的余绪。大概海拔高吧,眼前多了山中盆地,河谷平原,山顶的彝族平房墙上,有斗牛,马群等壁画。路上,有山洪冲过的乱石泥沙和撞得稀烂的树干,树根。雾气蒙蒙,川流淙淙,瀑布哗哗,谜一样的地方。高山湖泊彝海,当年红军长征,将军与彝族土司歃血为盟,打通了川西长征道。沙坝的卫星发射基地,是我国对外开放的科技画廊。
到这里,我还有另一种向往,往西不远,是藏城木里,那里能找到马帮向导,穿越藏族牧区,到达亚丁,稻城。这片区域称作“最后的香格里拉”,“蓝色星球上最后的一片净土”。途中有仙乃日雪山,央迈勇雪山,夏诺多吉雪山。向南不远,便是别有风情的泸沽湖。
西昌到了,大凉山彝族自治区的首府,坐落在一片狭长的山中平原上。绵连的田畴,稻谷飘香,远山平缓起伏。
雅安到西昌,是远古的“南方丝绸之路”,是当年诸葛亮西征之路,是红军长征艰苦卓绝的川西路段,是藏区与多民族聚居区交界之路。现在,京昆高速公路即将完工,高速公路上浏览这一路景物,将又是一种新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