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青涩的枝儿青涩的果
2021-12-23抒情散文雪莲弯弯
有人说,如果你老爱回忆过去,那就是你老了。作为女人,我真的不愿承认我在一天天老去。可近些日子来总是会想起过去,想起我的中专生活,想起我的同学。常常做梦梦到我仍在武威财校上学,还有我那些青杏儿一样的男同学、女同学在一起。有时甚至梦到我们虽已为……
有人说,如果你老爱回忆过去,那就是你老了。作为女人,我真的不愿承认我在一天天老去。可近些日子来总是会想起过去,想起我的中专生活,想起我的同学。常常做梦梦到我仍在武威财校上学,还有我那些青杏儿一样的男同学、女同学在一起。有时甚至梦到我们虽已为人父母,抱着孩子却在财校的阳台上晒尿布。
同学聚会时我们发现同学们普遍都过得不好,尤其是婚姻,都不能尽如人意。有个同学就颇感慨地总结说,都是中专惹得祸!虽然这话犀利了些,也带着一定的偏见和成见,可大多数同学在听了这话后都静默,继而沉默,然后都默认了。
我们上中专的时候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小中专风靡一时,县及县以下中学,尤其是农村中学,几乎所有初中的尖子生都在十五、六岁的小小年纪兴高采烈地“扑通扑通”跳过了农门,跳进了中专的门槛,同时也跳进了当时所谓的“铁饭碗”。三年财校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担心以后的就业,只在憧憬有一天领了工资该怎么花呢!
当时有许多同学已开始愣充个大人样儿学着谈情说爱。而我们班成双成对出入的却是凤毛麟角。我们班同学都来自本市(当时还是地区)三县一区,而且大多数是农家子弟,且年龄偏小,对“恋爱”二字讳莫如深。真正是“那时候,我们不懂爱情”。只知道爱情很美很神圣,不敢轻言,怕玷污了她。也怕自己似那未成熟的小青杏儿,不知该如何恋爱,反遭了人的耻笑。年轻的我们都在等等,在观望,也在学习,在模仿。有谁知道,我们是该可惜还是该庆幸,让那些美好的岁月在缺乏爱情的颜色里一点点流逝?!校园外有片美丽的杏花林,每年三月,粉红的杏花让人心醉,也让人莫明地悸动、紧张,仿佛在等待什么的发生,又在害怕什么的发生。
后来,正如我在一个同学的毕业纪念册上写的那样:
当时我们年纪小,
你不柔情我不俏。 不知不觉, 我们长大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是啊,我们权且说是长大了。毕业的时候我们的平均年龄是18.5岁。分别的时候男生学着喝酒、抽烟、刮胡子;女生学着抹口红、穿小衣、躲在水房里烧日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踌躇满志,我们意气风发,我们雄心勃勃,我们壮志凌云。 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瞬逝而过,结婚、生子、升迁、调动。所有的过程差不多都进行完后,我们才想起来,该聚聚了。 聚之前,有个同学的老公打击即将成行的我们:“聚什么,别聚了。相聚不如怀念。”心里头那个恨啊!恨他的乌鸦嘴。可偏偏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相聚的确不如怀念。同学中“混”得好的也真不多,珍惜同学情深的更是少得可怜。不是他们不在乎,好多人都为生计奔波得满目沧桑、疲惫,没有闲情逸致去回忆我所记得的那些个细节。而彼时,我们的平均年龄还没有超过三十岁。叙旧的接力棒在我们少数几个女同学中手中传了几下就中断了,男同学们喝酒,喝酒,再喝酒! 同学们普遍都结婚早,有的离婚了,有的下岗了。一个个青杏儿脆生生地在我眼前飘落,绿是还绿着呢,但不再鲜亮。干是还没干呢,但不再饱满。甜是还甜着呢,但不再甘饴。有一个同学班里年龄最小,长得白净斯文,老是眯着眼睛笑。毕业后分在百货大楼做会计,娶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出纳做老婆,结果是双双下岗,回了老家。他说他有两个孩子,我们都又气又诧,他却仍然笑眯眯地说:“你们都升官,我没升的,只好生孩子了。”他虽然笑着,我们却酸得不得了,没人能笑得出来。 赵三,在班里可是活宝似的人物。其貌虽然不扬,个头虽然不高,但大家都喜欢他。聪明、诙谐、机灵,学啥像啥。记得有一年班里举办联欢会,他跟同宿舍的几个男生组成了一个非常有特色的小乐队。王麻子吹笛子,燕二弹吉他,李四拉二胡,而他呢,用全宿舍人的饭盒子作了他的架子鼓,“七里苍朗”地敲出一曲《霸王花》为我们的舞蹈伴奏,差点没让前来参加联欢的老师和同学把眼珠子砸在他的饭盒里。而许多个春风秋风沉醉的晚自习,我们都因为有了赵三和燕二的吉他伴奏而多愁善感而情意绵绵而假作斯文。四十五颗年轻的心灵在六弦琴的撩拨中把武威财校八九级商业班的教室当作了春江花月夜的舞台,谁都是那个思夫的人儿呵,谁又都是被思的那个幸福的人儿呵。音乐、爱情、青春,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都在这个舞台上彩排、演出、谢幕,复上台…… 再见赵三,他却苍老的让我不忍相认。毕业后,他因一时赌气,放弃了去农行工作的机会,留在了武威的一个公司。没有两年公司破产,他下岗。如今的他每天忙于为人家安装太阳能热水器、空调、浴霸。聚会刚刚开始,什么都还没有说,他就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得让人心碎。如今,还有人在某个夜晚听他弹《西班牙斗牛士》、《卡门前奏曲》吗?还有人要他用饭盒做架子鼓为一个简单的舞蹈伴奏吗?赵三被同学们搀回了宾馆。 回去的路上,路灯黄黄的,透着一种虚假的温馨。九月的凉州城的夜晚,曾是我们最喜欢的,因为那是开学的日子,因为在那样的夜晚的自习课上,我们会听到赵三坐在宿舍楼顶上平缓而又清越地,弹一曲,《秋日私语》。
你不柔情我不俏。 不知不觉, 我们长大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是啊,我们权且说是长大了。毕业的时候我们的平均年龄是18.5岁。分别的时候男生学着喝酒、抽烟、刮胡子;女生学着抹口红、穿小衣、躲在水房里烧日记。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踌躇满志,我们意气风发,我们雄心勃勃,我们壮志凌云。 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瞬逝而过,结婚、生子、升迁、调动。所有的过程差不多都进行完后,我们才想起来,该聚聚了。 聚之前,有个同学的老公打击即将成行的我们:“聚什么,别聚了。相聚不如怀念。”心里头那个恨啊!恨他的乌鸦嘴。可偏偏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相聚的确不如怀念。同学中“混”得好的也真不多,珍惜同学情深的更是少得可怜。不是他们不在乎,好多人都为生计奔波得满目沧桑、疲惫,没有闲情逸致去回忆我所记得的那些个细节。而彼时,我们的平均年龄还没有超过三十岁。叙旧的接力棒在我们少数几个女同学中手中传了几下就中断了,男同学们喝酒,喝酒,再喝酒! 同学们普遍都结婚早,有的离婚了,有的下岗了。一个个青杏儿脆生生地在我眼前飘落,绿是还绿着呢,但不再鲜亮。干是还没干呢,但不再饱满。甜是还甜着呢,但不再甘饴。有一个同学班里年龄最小,长得白净斯文,老是眯着眼睛笑。毕业后分在百货大楼做会计,娶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出纳做老婆,结果是双双下岗,回了老家。他说他有两个孩子,我们都又气又诧,他却仍然笑眯眯地说:“你们都升官,我没升的,只好生孩子了。”他虽然笑着,我们却酸得不得了,没人能笑得出来。 赵三,在班里可是活宝似的人物。其貌虽然不扬,个头虽然不高,但大家都喜欢他。聪明、诙谐、机灵,学啥像啥。记得有一年班里举办联欢会,他跟同宿舍的几个男生组成了一个非常有特色的小乐队。王麻子吹笛子,燕二弹吉他,李四拉二胡,而他呢,用全宿舍人的饭盒子作了他的架子鼓,“七里苍朗”地敲出一曲《霸王花》为我们的舞蹈伴奏,差点没让前来参加联欢的老师和同学把眼珠子砸在他的饭盒里。而许多个春风秋风沉醉的晚自习,我们都因为有了赵三和燕二的吉他伴奏而多愁善感而情意绵绵而假作斯文。四十五颗年轻的心灵在六弦琴的撩拨中把武威财校八九级商业班的教室当作了春江花月夜的舞台,谁都是那个思夫的人儿呵,谁又都是被思的那个幸福的人儿呵。音乐、爱情、青春,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都在这个舞台上彩排、演出、谢幕,复上台…… 再见赵三,他却苍老的让我不忍相认。毕业后,他因一时赌气,放弃了去农行工作的机会,留在了武威的一个公司。没有两年公司破产,他下岗。如今的他每天忙于为人家安装太阳能热水器、空调、浴霸。聚会刚刚开始,什么都还没有说,他就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醉得让人心碎。如今,还有人在某个夜晚听他弹《西班牙斗牛士》、《卡门前奏曲》吗?还有人要他用饭盒做架子鼓为一个简单的舞蹈伴奏吗?赵三被同学们搀回了宾馆。 回去的路上,路灯黄黄的,透着一种虚假的温馨。九月的凉州城的夜晚,曾是我们最喜欢的,因为那是开学的日子,因为在那样的夜晚的自习课上,我们会听到赵三坐在宿舍楼顶上平缓而又清越地,弹一曲,《秋日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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