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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一次受益终生的教导

2021-12-23叙事散文隐雨

七岁那年的一个星期六早上,我端着瓷碗坐在门槛上吃饭。我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响,吧嗒吧嗒响,好象我碗里是美味佳肴。其实也就几根青菜和萝卜叮。村里的胡三沟扛把铁锹从屋子前走过,他看我吃得这么有味,停下脚步问我吃什么。我说我吃萝卜叮……
七岁那年的一个星期六早上,我端着瓷碗坐在门槛上吃饭。我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很响,吧嗒吧嗒响,好象我碗里是美味佳肴。其实也就几根青菜和萝卜叮。村里的胡三沟扛把铁锹从屋子前走过,他看我吃得这么有味,停下脚步问我吃什么。我说我吃萝卜叮。他惊讶,说萝卜叮有什么好吃的,干嘛吃得那么有味呀!我对他笑笑,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摇着头走开了。
??母亲从屋子里走出来,摘头发的橡皮筋在她嘴里,她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对我说:吃完饭跟我到田里拔草。
??拔草?我最不喜欢做这样的农活了。一天到晚蹲在田地里拔草,腰酸背痛,手上也生痛,真的很累人的。而且头顶上的太阳有烈,像一把锋利的剑,准把我晒死。好几次因为拔草我差点晕倒在田地里。我说我不去,我要做作业。
??“你们的作业不是在课堂上就做完了吗?”母亲一边用橡皮筋摘头发一边说道。
??“那是课堂作业,现在我要做的是课外作业。老师说在这两天一定要做完。”我一边用筷子敲着瓷碗一边说道。
??“我本来要你和我一起去拔草的。如果两个人一个上午就能拔草,你不去我要花一天的时间了。”母亲说这句话时有点无奈。
??“可我要做作业的呀!”
??“那就算了,你在家好好做作业吧!记住,不许乱跑的哦,我发现你不好好做作业而跑去玩我打断你的腿。”
??“是的,我不会乱跑的。”
??母亲转身往屋子里走去。我站起身来拿着碗往厨房走去。
??我是有作业要做,可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做完。可我不想拔草,我不想干枯燥无味的农活。那时像我们这样大的孩子都想在村子里玩,一天玩到晚也不累。就是不想跟父母去田地里拔草。所以我跟母亲撒了个谎。
??没过几分钟,母亲戴上草帽要出门去田里拔草了。她一再嘱咐我要在家把门守好,要老实呆在家里做作业。我对母亲点头,心理巴不得母亲快点走。母亲走了我才好到外面玩呢。
??看着母亲扛着铁锹的背影在我眼前消失,我心里一阵阵欢喜。母亲终于不在家里了,再也没人管我了。我自由了。
??我首先把要做的那几个作业做完。这几个题目很简单,我没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合上本子,我的心早已经飞到外面去了。我的心飞到了山上,飞到了那些果子树上去了。
??我把门锁好。我来到村里的胡麻子家。胡麻子是我同学,他也喜欢玩,也不喜欢跟他母亲到田里干活。他最喜欢游泳了,经常跑到村前的河里和村里的孩子打水仗。
??我和他一起来到山上,我们在山上捉迷藏,摘野果子吃,还跑到光棍汉胡汗三家去偷橘子吃。那次我们摘了他家两大袋橘子,可把我们吃饱了。凡是能让我们开心的事都要去试一遍,就是不想早早回到家里去。
??玩累了,全身都是汗。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太阳像个火球在燃烧,心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早点回家去,不然被母亲发现我们不好好做作业而跑到外面玩可麻烦了。母亲对我是很严厉的,她说到做到的。
??回到家,幸好母亲还没回来。我用冷水吸把脸,把脸上的脏东西都抹干净。
??没过几分钟,母亲回来了。母亲的脸上都是汗水,脸被太阳晒得通红通红,像红透了的西红柿一样。母亲说,真热呀!把我热死了。母亲背上也湿了,衣服贴在皮肤上,能看到汗水在皮肤上一点点往下淌。那天母亲喝了好多凉水,可把她热坏了。
??看到母亲疲惫的身子,我有点恨自己,恨自己没跟母亲一起去拔草。要是一起去了,母亲肯定不会这么晚回来的。
??下午,母亲又一个人去拔草了。我和胡麻子又玩了一个疯狂,全身都是汗水。
??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母亲一叫我去拔草,我就以做作业为借口,我说我有好多作业要做。母亲也就不让我跟她去了。母亲一走,我又跟胡麻子去玩了。
??撒谎的次数多了,母亲也感觉出来了。可能母亲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一个晚上,母亲把我叫到她房间里。我不知道母亲突然想对我说什么。我的心跳得有点急。
??“娃,娘跟你说个事。”母亲眼睛看着我。
??“什么事。”
??“娃,你撒过谎吗?”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问,我有点云里舞里,我全身不自在。
??我朝母亲摇头,可一想我对母亲撒过谎呀!我不去拔草而说要做作业不就是撒谎吗?我又点点头。
??“娃,做人要诚实,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有半点虚假。人只有塌实了,勤奋了,才能做大事,把事做好的。不然最后只能害了自己,用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又点了点头。那个晚上,母亲跟我讲了很多道理,还跟我讲了古代几个名人求学的经历。我一直站在母亲眼前,我听得很认真,我把母亲的话记在心里。
??那个晚上,我一晚没睡,我在回味母亲讲的话,把她话后的意思弄明白。我知道母亲一定知道我跑去外面玩了。
??从那以后,只要母亲一叫我去拔草,我就跟在母亲身后。那时母亲的脸上就露出笑容。笑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灿烂,比早晨的太阳还漂亮。
??有时拔累了,母亲叫我坐在树底下歇息,喝口凉水。可一看到母亲背上流淌的汗水,红通的脸,我不忍心让母亲一个人顶着烈日在田里劳作。我说我不累。
??在以后的求学路中,我经常碰到大大小小的困难。在孤立无助的时候,我想通过一些便利的歪门邪道手段去取得胜利。我想即使做了别人也不会发现的。可最后这样的手段都被我否定了。因为我想到了母亲对我说的话。做人要诚实,勤奋,来不得半点虚假。
??因为母亲的教导在我耳边一直回响,我才能一次次取得成功,走出大山。
??很多个晚上,外面一片漆黑,我躺在床上。我在想如果小时候那个晚上母亲不对我进行这番刻骨铭心的教育,如果我没有这段有点荒诞搞笑的经历,我的后果会是怎么样呢?我不知道。但我在心里一直记着母亲的教育,知道它对我现在及未来的生活事业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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