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仍依然记得她的美(一)
2021-12-23抒情散文拈花微笑
我仍依然记得她的美(一)昨天晚上又梦见心然了。起初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真实。我打着雨伞,走在下雨的空巷。雨下得很大,密密麻麻,抽打在雨伞上,啪啪地直响。反弹的水珠从雨伞上四溅而出,又四散而去,和伞外白茫茫的……
我仍依然记得她的美(一)
昨天晚上又梦见心然了。起初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真实。我打着雨伞,走在下雨的空巷。雨下得很大,密密麻麻,抽打在雨伞上,啪啪地直响。反弹的水珠从雨伞上四溅而出,又四散而去,和伞外白茫茫的一片溶为一体。我在雨巷里举步维艰。没有任何征兆的,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小宇哥哥。。。。。。” 是心然的声音,怯怯的,脆脆的,我的心蓦地悬了上来,有半分钟的迟疑,我转过了身。真的是心然,她的红色风衣在白茫茫的雨帘下分外显眼,没有打伞,湿湿的长发拧成了一团又一团,她笑笑地站在雨中,长长的睫毛沾着雨珠。 “小宇哥哥,”心然湿湿的站在我面前,脆脆的叫着。我正欲开口埋怨她为何不带伞,为何一个人跑到雨中来,为何让自己湿淋淋,我正欲开口,忽的一下,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黑的身影,忽的一下用一个布袋将她套走。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还没等我来得及走到她身旁,还没等我来得及伸手抯拦。事情来得突然,只是一个刹那间,雨巷回复了无人的空洞,只有白茫茫的雨帘一片。 我蓦地惊醒,惊魂未定地呆坐了约摸有十分钟,终于回过了神,终于确定,我是做了梦,我梦见了心然。而心然,离开已经三年多了。我拉开了灯,灯是昏黄的,这种昏黄只会让人在心情不好时更觉苍凉。我缓缓地摸过一支烟,缓缓地摸过打火机,嗵地一声,火苗窜起,蓝色的火苗,尖尖的黄。嗵地一声,让人感觉什么东西猝然跌落,绽放的百合花,或者,折翅的天使。 于是心蓦地就痛了起来,如重金属重击过后,痛得难于呼吸,难于言表。 依然清楚地记得心然离去时的样子,二零零一年的九月三十号,南方特有的闷热天气阴沉沉地乌云密布,闷得让人压抑,让人痉挛。那天心然穿着她喜欢的白色棉布长裙,白瓷般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丝的表情流露,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阖着,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的芭比娃娃。让人不忍去惊动,不忍去吵醒。 眼中有泪,却流不下来。于是悄悄地退了下来,悄悄地退到一旁,生怕任何一丁点声响,都会把她惊动。心然胆小,有时候即便是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都会骇得她不知所措。心然安静,她总是静静地来静静地去,瘦削地肩膀拖长自己静静的身影。心然优雅,她总是白色或者红色的棉布装束清清地一头披肩长发,万人丛中她是唯一的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人一眼看了,便再也放不下。 心然是在一个很无意的下午走入我的视线的,九七年的夏季,因为写一部长篇小说的需要,我跑疯了市内大大小小的图书馆,疯狂地寻找只是为了所需要的那么一点点。这种付出已经说不出来是在体味创作的艰辛还是愉悦,繁重而又枯燥的生活从来不会征询谁的意见,逗留或者跃过,只是在偶尔视觉疲劳的时候揉揉自己酸涩的双眼。心然就是在我抬眼的刹那间闯了进来的,或者,不该说闯,说印入眼帘,更能准确表述当时的场景。 依然清楚的记得与心然相遇时的样子,在我生命中的二十七年以来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恬静的画面,当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叫心然。当时我只是想,她应该有个好听的,清爽的,干净的,不染一尘的名字。就如同眼前她的身姿一样让人心身怡然,让人唇齿清甜,如刚溢出的山泉静静地流淌。心然静静地站在我的对面,十八九岁的样子,不高,瘦瘦小小的,长长的白色棉布长裙,长长的黑色如缎头发,分别挽在灵巧的双耳后面,柔顺地披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她的头是低垂着的,约摸三十度的角度,所以,看得清她的脸部,白白净净的,微微的毫毛依稀的在她脸上泛出稍稍的金黄,洁净的额前没有一丝留海,细细的血管隐约的在她前额浮出浅浅的淡青。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垂着,和着两三缕轻轻垂下的细发,细碎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那时候我竭尽心神,想搜索一个词来形容她,例如说静若蛟兔,例如说弱柳扶风,例如说浮云掩月。旋即我笑自己的徒劳,词语用得再好,也不过是画面的补白。 也许是我长时间的打量让她产生了警觉,她慌张地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她的眸子,清清亮亮的,有一丝丝的惊慌,受惊般的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眼眸流转的那个瞬间,或者是我词语的溃乏,或者是她实在出类拔萃。只是当心然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停止跳动,明显感觉自己窒息般的兴奋。 心然淡淡地朝我笑了笑,便轻轻地转过了头,她优雅地转过身,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回书架,轻轻地撸了一下垂下的长发,便转身往楼下走去。她的裙摆跟着她的脚步轻轻的挪动,细细的光脚套着白色的网球鞋,在她的裙摆挪动的间歇间,我看见了她裸露着的脚踝,纤纤细细的,莫名就让人心疼。 我还站在原地静静地打量,心然已轻轻蔓蔓地走出我的视线,当她转过楼梯,我已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顿时我有遗落身体某个部位的感觉,我意识到,若是我不做点什么,我势必不能挽留什么。这副画面也许就只是这么一个霎那,这么一个霎那,随即也许就会被接踵而来的世俗淹没。而我遗落的部位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我势必在以后的日子辗转反悔。于是我匆忙放下书,拔腿追了出去。 我下了楼,出了书店,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心然正在左前方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慢慢地前行,来往的人群偶尔遮住她瘦小的背影,我一阵窃喜,拔腿就追了上去。 “嗨。”我走到她的身旁。心然显然被这唐突的招呼吓住了,她愕然地转过头,惊恐地看着我。我没意料到她胆子会这么小,但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为自己的冒昧深感不安。 “抱歉。”我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这样让我有点局促。心然细细的牙齿又开始咬着她的下唇了,我断定她有咬下唇的习惯,断定她必然是沉默寡言。而此时我真的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字,这样我就有机会接下去说第二句话,例如说能够认识你吗,能够自我介绍一番吗这样子。 可是心然并没有开腔,她惊恐的神态慢慢地平稳下来,眼睛流露出询问的神态,心然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很大,黑白分明,任何一点点神态都可以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而接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开始懊丧,为什么电视里面的情节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电视里面的男主角想认识女主角的时候,女主角总是会恰当的丢掉什么东西,例如一个发夹,一个手帕,而此时,哪怕心然丢掉一张用过的纸巾,我都可以理直气壮地为她送上来,理直气壮地问她,这是你的吗,然后顺便可以接着搭腔,达到我想认识她的目的。可是她并没有开腔,只是询问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在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局促不安的狼狈样子。
(未完待续)
昨天晚上又梦见心然了。起初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梦中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真实。我打着雨伞,走在下雨的空巷。雨下得很大,密密麻麻,抽打在雨伞上,啪啪地直响。反弹的水珠从雨伞上四溅而出,又四散而去,和伞外白茫茫的一片溶为一体。我在雨巷里举步维艰。没有任何征兆的,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小宇哥哥。。。。。。” 是心然的声音,怯怯的,脆脆的,我的心蓦地悬了上来,有半分钟的迟疑,我转过了身。真的是心然,她的红色风衣在白茫茫的雨帘下分外显眼,没有打伞,湿湿的长发拧成了一团又一团,她笑笑地站在雨中,长长的睫毛沾着雨珠。 “小宇哥哥,”心然湿湿的站在我面前,脆脆的叫着。我正欲开口埋怨她为何不带伞,为何一个人跑到雨中来,为何让自己湿淋淋,我正欲开口,忽的一下,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黑的身影,忽的一下用一个布袋将她套走。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口,还没等我来得及走到她身旁,还没等我来得及伸手抯拦。事情来得突然,只是一个刹那间,雨巷回复了无人的空洞,只有白茫茫的雨帘一片。 我蓦地惊醒,惊魂未定地呆坐了约摸有十分钟,终于回过了神,终于确定,我是做了梦,我梦见了心然。而心然,离开已经三年多了。我拉开了灯,灯是昏黄的,这种昏黄只会让人在心情不好时更觉苍凉。我缓缓地摸过一支烟,缓缓地摸过打火机,嗵地一声,火苗窜起,蓝色的火苗,尖尖的黄。嗵地一声,让人感觉什么东西猝然跌落,绽放的百合花,或者,折翅的天使。 于是心蓦地就痛了起来,如重金属重击过后,痛得难于呼吸,难于言表。 依然清楚地记得心然离去时的样子,二零零一年的九月三十号,南方特有的闷热天气阴沉沉地乌云密布,闷得让人压抑,让人痉挛。那天心然穿着她喜欢的白色棉布长裙,白瓷般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丝的表情流露,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阖着,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的芭比娃娃。让人不忍去惊动,不忍去吵醒。 眼中有泪,却流不下来。于是悄悄地退了下来,悄悄地退到一旁,生怕任何一丁点声响,都会把她惊动。心然胆小,有时候即便是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都会骇得她不知所措。心然安静,她总是静静地来静静地去,瘦削地肩膀拖长自己静静的身影。心然优雅,她总是白色或者红色的棉布装束清清地一头披肩长发,万人丛中她是唯一的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人一眼看了,便再也放不下。 心然是在一个很无意的下午走入我的视线的,九七年的夏季,因为写一部长篇小说的需要,我跑疯了市内大大小小的图书馆,疯狂地寻找只是为了所需要的那么一点点。这种付出已经说不出来是在体味创作的艰辛还是愉悦,繁重而又枯燥的生活从来不会征询谁的意见,逗留或者跃过,只是在偶尔视觉疲劳的时候揉揉自己酸涩的双眼。心然就是在我抬眼的刹那间闯了进来的,或者,不该说闯,说印入眼帘,更能准确表述当时的场景。 依然清楚的记得与心然相遇时的样子,在我生命中的二十七年以来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恬静的画面,当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叫心然。当时我只是想,她应该有个好听的,清爽的,干净的,不染一尘的名字。就如同眼前她的身姿一样让人心身怡然,让人唇齿清甜,如刚溢出的山泉静静地流淌。心然静静地站在我的对面,十八九岁的样子,不高,瘦瘦小小的,长长的白色棉布长裙,长长的黑色如缎头发,分别挽在灵巧的双耳后面,柔顺地披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她的头是低垂着的,约摸三十度的角度,所以,看得清她的脸部,白白净净的,微微的毫毛依稀的在她脸上泛出稍稍的金黄,洁净的额前没有一丝留海,细细的血管隐约的在她前额浮出浅浅的淡青。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垂着,和着两三缕轻轻垂下的细发,细碎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那时候我竭尽心神,想搜索一个词来形容她,例如说静若蛟兔,例如说弱柳扶风,例如说浮云掩月。旋即我笑自己的徒劳,词语用得再好,也不过是画面的补白。 也许是我长时间的打量让她产生了警觉,她慌张地抬起了头,我看到了她的眸子,清清亮亮的,有一丝丝的惊慌,受惊般的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眼眸流转的那个瞬间,或者是我词语的溃乏,或者是她实在出类拔萃。只是当心然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停止跳动,明显感觉自己窒息般的兴奋。 心然淡淡地朝我笑了笑,便轻轻地转过了头,她优雅地转过身,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回书架,轻轻地撸了一下垂下的长发,便转身往楼下走去。她的裙摆跟着她的脚步轻轻的挪动,细细的光脚套着白色的网球鞋,在她的裙摆挪动的间歇间,我看见了她裸露着的脚踝,纤纤细细的,莫名就让人心疼。 我还站在原地静静地打量,心然已轻轻蔓蔓地走出我的视线,当她转过楼梯,我已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顿时我有遗落身体某个部位的感觉,我意识到,若是我不做点什么,我势必不能挽留什么。这副画面也许就只是这么一个霎那,这么一个霎那,随即也许就会被接踵而来的世俗淹没。而我遗落的部位说不定就再也找不到,我势必在以后的日子辗转反悔。于是我匆忙放下书,拔腿追了出去。 我下了楼,出了书店,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心然正在左前方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慢慢地前行,来往的人群偶尔遮住她瘦小的背影,我一阵窃喜,拔腿就追了上去。 “嗨。”我走到她的身旁。心然显然被这唐突的招呼吓住了,她愕然地转过头,惊恐地看着我。我没意料到她胆子会这么小,但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为自己的冒昧深感不安。 “抱歉。”我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这样让我有点局促。心然细细的牙齿又开始咬着她的下唇了,我断定她有咬下唇的习惯,断定她必然是沉默寡言。而此时我真的希望她能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字,这样我就有机会接下去说第二句话,例如说能够认识你吗,能够自我介绍一番吗这样子。 可是心然并没有开腔,她惊恐的神态慢慢地平稳下来,眼睛流露出询问的神态,心然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很大,黑白分明,任何一点点神态都可以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而接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开始懊丧,为什么电视里面的情节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呢,电视里面的男主角想认识女主角的时候,女主角总是会恰当的丢掉什么东西,例如一个发夹,一个手帕,而此时,哪怕心然丢掉一张用过的纸巾,我都可以理直气壮地为她送上来,理直气壮地问她,这是你的吗,然后顺便可以接着搭腔,达到我想认识她的目的。可是她并没有开腔,只是询问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在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局促不安的狼狈样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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