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中财】我们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24 编辑 <br /><br />　　 我们
　　或者是三月，应该是黄昏或是暮色暗淡的夜里。那天，你先是走出了长途汽车站的大门。然后车带着你来到一处小区，拐进一个楼洞。沿着楼梯一直向上走，在单元楼的顶层，粗壮的铁艺栅栏焊接成的门矗立在楼梯口。带你来的人摸出一把钥匙。吱呀的声响里，铁门开了。接着，楼梯拐弯处的另一扇门也被打开了。一束光从门里泻出来。你小心地跨过门槛，走进去。
　　在那光影里，迎面是一处宽阔的天台。你看到天台的边缘，成排的竹子摇摇晃晃。它们随着风自如地飘摇，舞动着尚在卷曲的叶子，发出飒飒的声音。错落的摆放在各处的花盆里，不同的植物一起在光影里摇曳生姿。那一刻，你觉得一切都是梦。可是那一晚，你写下一句话：现在，我有一个园子，长满了植物。
　　你如梦般置身长满植物的园子时，我从西边的路上走来。经过一条灯火寥落的马路，接着进入另一条路。高跟鞋很快陷落到坑洼不平的路基里，接着影子也被残留的最后一抹灯火淹没了。路混在延伸过来的一片建筑工地上，继而消失了。这里最初是一片棚户区，现在，它们被夷为平地，布满了沟壕和林立的土堆砖瓦。据说，一个高档的购物中心将在这里呈现。
　　我要穿过这片未来的豪华，到对面的路上去。偌大的建筑工地尚未正式开工，也就没有照明的灯光。天上的月光斑驳得很，偶尔照见路上移动的影子。影子再度消失到暗处了，混合着瓦砾沙土的堆积物出现在眼前，横亘在路上，蔓延成了一个地带。我想要继续走，只有爬上去，才能接着走。
　　于是，先将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踩稳在凌乱的沙砾上。接着，俯下身体，手脚并用着向上攀爬。宽松的衣襟垂到土堆上，伴随着身体笨拙地行进。月光照到了土堆上我站立的身影。而我低下头，望过去的眼前却是一道深深的壕沟，同样的对面也是如同脚下一样堆满沙砾的土堆。
　　我要到对面去。只好放低身体，手撑着地，将腿伸出去，慢慢地顺势滑到壕沟里去。我跌落到沟里的时候，月亮溜走了。
　　溜走的月光晃悠到一处高大的楼群里，寻觅到一处低矮的门楣。一个男子正从房间走出来。昏暗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一点烟火晃动在暗影里，移动到男子的唇角了，烟火掠过的一瞬亮光里，跃过男子沉思的眼神，那是一张忧郁的面孔吧。夹着烟火的男子在黑暗处走动，偶尔停下来，他看了天空还是凝视了流动的云，谁知道呢。
　　洒出来的那一抹光里，男子走到门里去了。他坐在桌前，俯身在键盘上敲击着，一行行字排着队，出现了闪烁的屏上了。他要说什么呢？
　　五月的时候，你在桌前，透过门的缝隙看见竹子依然在摇摇晃晃。园子里。白了梨花红了桃花。你接着写：现在，我有一个园子，里面开满了桃花。
　　你看桃花的时候，写字的男子在一扇窗前看妇人。妇人伸长了胳膊，踮着脚去够树的枝头。树的枝头，一丛丛鲜嫩的叶子刚刚长出来。女人的腰身柔软坚韧，女人的手既快又灵巧。转眼，那些鲜嫩的叶子不见了，光秃秃的枝干孤单地立在窗外，突兀地很。
　　女人整整刚才伸直身体时，裸露出来的腰身。抬眼看见了窗台后面的男子，女人羞涩地笑笑，居然隔着开着的窗户递过来一把叶子。女人说：这是香椿最好的时节，用开水烫了这些叶子，和鸡蛋一起炒了。那是吃不厌的美食呢。
　　女人拿着鲜嫩的叶子走了。一个老者蹒跚地过来，叹息地说：又掐光了新生的叶子，明年还怎么长新芽啊。
　　老者在叹息的时候，我和一对老夫妻在说话。老夫妻，一个聋了，一个哑了。一个大声地说，一个用心地看，我微笑着，仔细地听，试探地说。于是，我和他们说一场南辕北辙的话。
　　或者七月，炎炎盛夏。你躲在粉嫩的纱帐内，那些喜欢追逐着你的蚊子虫子们没有出现。一只迷路的蝉躲在床下，从昨夜一直叫到了天明。搁置在一侧的风扇，嗡嗡地响，撩动着纱帐微微地荡漾。你觉得一切刚刚好。于是，你说：来吧，到我的纱帐里来。
　　另一个房间，写字的男子看着空白的屏在闪，焦躁地转过身，顺手拧开了身旁的风扇。风扇硕大的头摇啊摇，就吹动了男子的衣襟，接着吹动了桌上立着的一卷纸。衣襟随着风鼓起来，瘪下去，再鼓起来。纸哗哗地响，抖动着，像一面旗帜，展开了，飘扬在那里。
　　三角花园的路口，洒水车飞溅的水珠轻轻地啄过我裸露的脚踝。有一粒尘埃一定潜伏在水珠里，轻浮在我的肌肤上。那么，这一刻，我想起有没有人想念我呢。
　　八月，遇见你。你说：我要到中财去。我说：我从中财来。写字的男子说：我一直在中财。
　　……也许，这些文字只是一些没有故事和情节的描写。那么，我想表达什么呢？也许，就是一种感受吧。感受与被感受里，我试图用一种方式展现不同状态下的生活，或者仅仅是某一刻的意识。我想在某些片段里，找到一种表达。这个过程不理想，我迷茫着，也欢喜着。但谁知道那些我们一直寻觅的感受是不是正在被唤醒着呢。也许，这就是文学的魅力，就是书写的意义吧。你、我、他从四面八方，来到中财论坛。因为文字的呈现，相识在中财。相知在文字间，陪伴在中财论坛。而你、我、他也在中财的守护中，慢慢的坚韧着，丰饶着。
　　这个秋天，盛夏尚在。未来，我们会一直在中财吧。如果说铁轨和火车是相得益彰的伴侣，那么让我们与中财继续爱恋着，守护着，默默欢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