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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与快乐同行

2021-12-23叙事散文微尘
与快乐同行有一段时间,我的境况极为窘迫。我和先生相继下岗,三周岁的孩子寄放在幼儿园里,需要交保育费,租住的房子到期了,房东又在催缴房租。在这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城市里,我甚至不知道明天的早餐在哪里,我想,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我更不幸的人了。……
           与快乐同行   有一段时间,我的境况极为窘迫。我和先生相继下岗,三周岁的孩子寄放在幼儿园里,需要交保育费,租住的房子到期了,房东又在催缴房租。在这个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城市里,我甚至不知道明天的早餐在哪里,我想,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比我更不幸的人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经过了无数次的奔波面试,凭借自己的本科文凭和写作特长,我终于在一家私立学校找到了一份语文老师的工作。

  只是,学校离家太远了,要坐两个小时的班车。这就意味着,我每天早晨五点就得起床,准备好两个人的早餐和午餐,然后,在饭盒里胡乱塞上一些吃食,急匆匆地去赶早班车。我熟悉了早班车上沉闷的令人窒息的气氛,也看惯了了一张张被生活折磨的麻木的脸。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整天心事重重,眉头紧皱,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笑容。

  这样的情形不知持续了多少天,又是一个重复的早晨,还是同一趟早班车,从北园桥上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她戴着一顶漂亮的小白帽,面容清秀,只是肤色有些苍白。她上了车,环顾一下四周,可能看到车上大部分是男性的缘故吧?她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然后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冲我露出一张纯真的笑脸,我也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对她点点头,依旧将视线转向车窗外,漠然地看着那些永不知疲倦的人流和车流。只是,我的耳边再也清静不下来了。她边欣赏窗外的景物,边发出一声惊叹或是几句议论,还不时用胳膊肘碰碰我,提醒我也看。唉!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第二天,她又从同样的地方上了车,见到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哎!真巧!”说完,依旧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一路上,她还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的快乐情绪也逐渐感染了我,我们一起看着窗外擦肩而过的景物。我竟然觉得我生活的这个城市还真有些可爱呢!灿烂的朝霞照耀着充满现代气息的高楼大厦,还有宽敞的街道,葱茏的绿化带。可是,这些美好的东西我以往怎么会熟视无睹呢?

  由于每天同坐一趟早班车,我和她熟悉起来。我已经习惯于每天在身边为她留上一个座位。她爱学我绷着脸沉思的样子,因为我平时喜欢穿一件紫色的风衣,她管我叫“忧郁的紫风衣”。我呢?则称她为“快乐的小白帽”。不过,这个“快乐的小白帽”并非是透明、一览无余的。我不止一次地问起她的身份,问她坐车去干什么?她总说:“没什么具体的事,出来玩。”她似乎在隐瞒什么。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我的工作稳定了,先生在外资企业找到了一份待遇丰厚的工作,我们把原来租住的房子买了下来,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只是因为生活状况的改变,还因为每天早晨有“快乐的小白帽”与我同行。只是,我发现她日渐消瘦,脸色也愈加苍白,我提醒她去看看医生,她不在乎地说:“没什么,我正在减肥呢!”天哪!她只有一百来斤,还要减肥,现在的女孩子,有些想法真是莫名其妙。

  与小白帽相识有近一年的时间了,她成了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值得牵挂的朋友。每天早晨,她与我同行,每天晚上,都会受到她给我发来的短信。也不知道她从哪弄来那么多笑话,让我看后乐地直不起腰来,一天的紧张劳累便会一扫而光。我也时常给她发一些短信,无非是鼓励她好学上进,提醒她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这好象很符合我的教师身份,我也觉的自己有这个责任。毕竟,在这个五光十色,充满陷阱与诱惑的都市里,象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是很让人担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证实了我的担心。我收到她发来的一封与以往风格截然不同的的短信:“得也好,失也好,拥有过就好;成也好,败也好,奋斗过就好;生也好,死也好,经历过就好。希望你永远是快乐的紫风衣。”这样充满沧桑感的话哪象是一个快乐的女孩说出的,我的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此后,我再也没见到“快乐的小白帽”。我一遍遍地拨打她的手机号码,可每次都是关机。

  过了许多天,我再一次不报任何希望的、习惯性地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机竟然通了。我迫不及待地说:“小白帽,你还好吗?”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什么小白帽?你是说我妹妹吧?我现在用的是她的手机。”我着急地问:“你妹妹呢?”对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妹妹,她已经不在了,得的是白血病!”“啪”的一声,我的手机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我想起她的苍白,她的消瘦,她从未摘下来过的小白帽,还有她带给我的无数快乐。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曾经沧海,一味的悲天悯人,好为人师。想不到,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感动了我,改变了我对生活的态度,也使我认识到自己曾有的肤浅与做作。我固执地认为,她没有离去,她活在我的心里,青春永驻。为了她,我也要好好地活着。而且,我要把明媚的笑脸和快乐的心情带给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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