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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有一个果农

2021-12-23叙事散文蓝色的小木屋
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他用这颗心伺候着他的果园。一棵棵果树,像他的女儿。每棵果树都能叫出名字,这一棵叫金帅,这一棵叫红富士,这一棵叫小果光。他是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刚开始,它们还有小拇指粗,他从集上把它们背回家。他为它们准备好了温暖而松软的床……
  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他用这颗心伺候着他的果园。一棵棵果树,像他的女儿。每棵果树都能叫出名字,这一棵叫金帅,这一棵叫红富士,这一棵叫小果光。   他是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刚开始,它们还有小拇指粗,他从集上把它们背回家。他为它们准备好了温暖而松软的床。那张床,是他起早贪黑,用炸药炸开了那片坚硬的石山,又用锄头一锄一锄挖出一个一个大坑,之后从很远的地方背来河泥,垫在下边。他想,它们细嫩的根须不会受到委屈,可以畅快地舒展了。他又想,它们不会感到饥饿,水份养料都是很充足的。   他这时候,把它们一个个抱上床,给它们盖好被子,压实被角,又瞅了它们一眼,就笑嘻嘻地离去了。   在那个秋高气爽的早晨,他开始与他的女儿们对话。他先叫着金帅的名字,他说你已经长到五岁了。在这五年中,我每天为你梳理、打扮,你那些杂枝都被修剪得干干净净,你出脱成一个丰满的少妇。现在,你的枝头挂满累累硕果,那些果实,是不是对我的报答呢?他又抚摸着红富士说,你是从大海那边过来的,开始适应这片水土了,可是,我还要把你的果实套上纸袋,让你的脸蛋变得更加红润,为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儿郎。最后他对那些小果光说,你们是土生土长的孩子啊,你们不畏贫瘠,吃苦耐劳,虽然结出的果实不如它们的口味好,可你从来不偷懒,总是让那些枝头压弯腰。   这位果农就坐在果园边。果园是他的梦想、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明天。   他静静地想着他的明天。   明天要做很多的事情啊!先等着果实熟了,采摘下来,卖给收购站。然后,他要领着儿女们上县城去买一台电视机,要买一台29寸的,彩色的,春节和全家人坐在电视机前包着水饺,看着春节晚会。他还要给儿子买一枝最好的钢笔,过完年儿子要考大学了,他还要给女儿买一件漂亮的鸭绒服,十六岁的女儿爱打扮,非要一件红颜色的。最后,他才想起亲爱的老婆。老婆已经老了,不想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了。可是,老婆把儿女们养大,每天精打细算着,让这个家一天天走上富裕。老婆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想起这一些,他的心怎能不感动?他还是要给老婆买件礼物吧?给老婆买件什么礼物呢?给老婆买一条红裤带吧,今年是老婆的本命年啊!   他想得多么细致、多么长远啊。   他是一家之主,他想得细致和长远,才能叫小日子过得火火红红啊,才能叫老婆和儿女们信任他、敬佩他啊。   他还坐在果园里。现在,他在感受着秋风的吹拂。他听见秋风吹得叶子哗哗地响,秋风也把果实的芳香吹进他肺腑里。他是多么熟悉山野里的秋风,从立秋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秋风要吹进他的果园了。秋风到来的时候,也是果实成熟的时候,也是人们忙着收获的时候。   他这一半辈子,就像一只麻雀,整天都忙着在泥土里刨食吃。他的头发都已被岁月染白了,背也被生活压弯了,脸上也被风刻出了一道道皱纹。但是他的欲望还是那么年轻,年轻得就像他刚入洞房时的蓬勃。那时候他给女人许下了一句话:他要叫老婆和未来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觉得现在他没有失言,没有叫老婆和孩子们失望。他是那么做了。没有白天,没有黑夜,他都那么做了。他做得很好,最起码让村里的男人逊色,让村里的女人们感叹。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农民,他敢于在男人们跟前挺着腰说话,甚至连村支书记和村主任都要高抬他一眼。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当你能在他们面前狠狠地拍一拍你的腰包,那里边鼓鼓的的东西让他们眼慌头晕,也长大了你的骨气。   所以,你对这片果园,有着血浓于水的的感情。有着和老婆孩子一样的感情。在许许多多的日夜里,在许许多多的春夏秋冬里,你把你每一颗汗水、每一滴眼泪、每一声叹息、每一个愿望,都注入你的果园。   这个时候,也只有你心里明白,为什么那么热爱这片果实,这片土地。这个时候,也只有你的老婆和你一样,跟你并肩站着,知道那片土地是男人的形象。越是果实累累,男人的形象越是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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