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原创]

木祥
　　平民的一天，大多只可能是由一些细小的事件组成。仔细想下来，世界也总是会被一些看似细小的平民事件感动着。世界离不开这些细小的事件，用哲学的观点看世界，世界是平民的世界。世界是平民的世界，这是我仔细想过才说出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人同意我的观点。 　　平民的细小事件，让世界运动着，社会活动着，让人们工作、生活着、快乐着、疼苦着… …感动着。 　　所以，喜欢读一些细节性很强，文笔平淡的文章。这些年，除了几本有名的散文小说类的杂志以外，喜欢《读者》。里面的文章大多有细节，有故事，文字大多象是聊天似的，细小的事件里，隐含着灵性。每期必买，放在车里，枕头边，夹在胳窝里，表达一种自己认为的时尚。 　　不过，春节期间，这种习惯打破了。为了生意，为了这个年关，没有上街，没有读书，没有上网，没有写文章。春节前新买了一条裤子，长了一寸左右，总是被踩在鞋底下面，也没有来得及去夹。今天，上街的第一件事，就是夹裤子的脚边。那是一家浙江人在丽江开的服装超市，位置在市区的民主路，在他们那里买裤子，免费“量体裁衣”。和妻子一起从家里出发，把车停在了狮子山下的一个路口。路口有个报刊亭，便习惯地买了《读者》第四第五期。看到有《小说月报》，借出来翻目录，看到有刘庆帮的短篇，有小说《象白云一样生活》，便想买下了。又买了书，心情十分好，看到报刊亭还卖体育彩票，花两元钱买个高兴。 　　我是个理想主义者。彩票买到手，便会想到500万元钱如何花，领奖要去昆明，到底是坐飞机还是坐高快客车，回来的时候，买辆什么样的车开到丽江… …我买彩票，最大的好处就是让自己沉浸在梦里一些时间。 　　然后离开报刊亭，去了服装超市。刚买的时候做了一次处理的裤子，老板二话没说又为我量了一次，又认真的做一次。做起来需要些时间，我与妻子又到服装超市逛了一会。有两个新招的服务员，都是我们永胜县的姑娘，其中一个小个子，很精焊的，运动头，一点点染了头发。另外一个，手上的冻疮还没有痊愈。两个都是初中毕业生，问她们工资多少，说只是试用期。为了感谢两个试用期的姑娘，又有感于老板的热情，妻子又买了一件衣服。然后离开。出门后我想，如果这个浙江人态度不好，我们肯定没有心思逛店，不会买他们的裤子，同时，也不会认识那两个实习的服务员。 　　高高兴兴地离开，心里也被自己酒巴里的事所围拢。春节后，请了几个服务员，都没有在我的店里久留。一个叫婷婷，胖胖的姑娘，人很活泼，但嫌束河太清静，熟悉的人不多，呆了三天就走了。一个叫梅子，瓜子脸，高挑的个子，又有宾馆餐厅服务经验。可惜的是，梅子今年一月才结婚，在我的店里工作了两天，便被她的丈夫叫走了… …我的店很小，但店里服务员不够却是不行的，很难正常运转。走在街上，心里觉得有点烦，这时候，电话响了。是侄女打来的。她用的是坐机，我挂了，再打过去，为她省一个电话费。侄女说，她为我们找了一个服务员，是从老家过来的。我说，我马上过去接。 　　侄女在南口路开了个影碟店，店很小，十来平米的店里，摆了碟片，煤炉，电视机，影碟机，公用电话机… …店门口便是南口路，路上跑4路公共汽车，农用拖拉机，摩托，赶马车的人，打沙的人，扛炮锤和铁掀的民工… …侄女的影碟店，就针对这些人。 　　转眼就到她的店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小女子。 　　苗条。长发。腼腆。身边一个旅行箱，一个手提包… …。她眼神有点呆涩，神情有点疲惫。她身上最大的特点，就是嘴唇上的一条细小的裂痕。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子便是侄女为我找的服务员，她嘴上的裂痕，是小时候豁唇手术时留下的印记。说实话，印象不太好。妻子说，可能是晕车。于是，我们马上带她回店，一路上，我问她从前在哪里做过。她说，在中甸。具体的说，是虎跳峡镇，做的是旅游团队餐。我说，那好。但不能做两天就走，不然，不开工资。她不置可否。 　　酒巴里的生意比较淡，到了晚上，才有两桌团队餐。我让姑娘到前台服务，安排客人入坐，为导游上水。上菜的时候，姑娘居然可以一次端四盘菜，并不掉油汤，餐馆服务，在丽江可算一流。 　　人不可貌相。 　　晚上，气候比较冷。丽江的气候，昼夜温差大。回到家中，坐在火炉边。读早晨买的《读者》。先看了“言论”，后读孙犁的《母亲的记忆》。孙犁说，那些年农村闹瘟疫，母亲一年死了三个孩子。爷爷便对母亲说： 　　“心里想不开，人就会疯了。你出去和人们斗斗纸牌吧。”后来，母亲就养成了冬春两闲时和妇女们斗纸牌的习惯。并且对家里人说：“这是你爷爷吩咐下来的，你们不要管我。” 　　关于孙犁，我小时候便在课本上读过他的《白洋淀纪事》。文章中最生动的细节，是妇女们逃避日本人追赶时划船的声音，男人出征时与妇女分别时的月光和对话… …现在读孙犁的散文，突然产生一些灵感，想继续写我的长篇小说《妃子村片断》，想写好中篇小说《美女嫁厨师》… …并开好我的酒巴。不过，所有这些，都逃不过小人物，小事件。 　　它们将容纳我全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