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印象
群山之中,有一座县城,名叫永和。永和,永远和平,永远和睦,永远和谐,永远祥和,多好的名字!
我是个地理盲,也是个历史盲,居然不知道红军东征原是在永和县。倒是对调侃永和县城小的笑话过“耳”不忘。幸而参加长篇小说《中国战场之共赴国难》研讨会,才让我不至于一直尴尬下去。
时令恰在处暑,炎热即将离去。沟壑纵横之间,山路盘绕。手机百度“永和县”,看到这个有趣的故事(呵呵,我总是对故事情有独衷)。
传说,永和县原来叫做归化县,因与邻县(即今大宁县,原来叫做涑水县)界限不清,经常发生械斗。府尹以狗头山峰为界,划清县界,解决矛盾,并改涑水县名为“大宁”,改归化县名为“永和”,以期两县永远安宁和好。
县城果然不大。东西两面是山,芝河自北向南穿过县城。楼房分列在河流两岸,紧挨着山。街道两边一家一家都是商铺,行人不多,很安静,没有喧哗,不感到聒噪。有书店,不大,也安静。书架上的书也安静。很快,来参加研讨会的这拨人会塞满这小小的书店,他们是这个小县城里最聒噪的人。
桥下是芝河,河道很深,可以看到历史的深邃,也能看到柔弱的水的力量。水不大,我觉得是整个地球环境在变化,变得越来越有问题。人们大概要发出新的感叹:水流像时间一样一去不返。
桥西边是西街,和东街一样窄,一样长,不如东街繁华,因为离山太近了,几乎盖不下房子。不多时间,就走到头。循另一座桥回到东街。进入文化广场(我这样称呼它),人挤着人,都在等着纳凉晚会开场。但依然安静,没有大呼小叫。我怀疑是我的感觉出了错,可他们都说,安静。
第二天,早早起来,到街上去。我以为,要了解一个地方,必须感受那里的黑夜和清晨,那是一个地方最真诚的时刻。
街上没什么人。空气清冽,很有些冷。县长有可能认识每一个人,甚至认识某位大哥家里的猪。但据我观察,那个笑话说过了头,这个县城虽小,但城里好像也没有谁家里养着猪,当然也不会有猪闲逛到街上来,恰巧被县长看见。
路旁有几个小菜摊,青菜不贵,葡萄可贵得很,一斤要六块钱。
上午研讨会,简直可以说声势浩大。我说的不是喧嚣或者张扬,而是阵容:县委书记,县长,四大班子其他领导,各乡镇领导……用乌泱乌泱来形容肯定不合适,但我也想不出其他词了。一个字:多。两个字:重视。三个字:点个赞吧!
午后,宾馆大院里突然来了一场表演——永和锣鼓。这些平时在山中辛苦刨食的人,此时头系白羊肚手巾,目光精锐,面容神圣,像黄河汉子对婆姨爱不够一样,他们把所有的精气神都擂进鼓声里去。我想起一句蹩脚的诗:“狠狠地爱你/就像武士爱他的刀”。此时,这诗句与眼前的一切如此契合。
那天晚上朵渔说:“这才是诗歌!”他说诗歌就是那样一种状态——真诚,忘我。第三天,去东征纪念馆和乾坤湾。
红军东征是一次意义非凡的军事行动。毛主席曾率红军总部人员两次进驻永和县,前后共居住了十三天。那时,永和人民见到毛主席,该是多么激动啊!他们扔下手中的铁锨锄头,争先恐后地跑到上退干村(今名东征村)——就当是这儿吧,我杜撰的——来看毛主席。他们捧出辛苦攒下的鸡蛋和小米,满含热泪,塞进红军战士手中。
那时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子,永和人民可能还不太会唱,也可能已经挂在嘴边随时都会哼出来。但他们以为,这是说给红军的纪律,阻挡不了他们要对红军表达的深情厚谊。所以,不管红军战士如何推让,他们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把这份情谊塞进了子弟兵怀里。
多么残酷的历史!而如今回忆起来竟感觉如此美好。
时过境迁,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历经千辛万苦,永和人民迎来了美好的今天。如今,他们要建设“绿色永和、开放永和、和谐永和、小康永和”。他们打出文化旅游牌,这里不仅有珍珠米、五星枣,也不仅有乾坤湾、东征纪念馆,这里还有旧石器、新石器遗址,有商周墓葬遗址、汉代城堡遗址,有楼山龙王庙、县城文庙大成殿。这里的天蓝得纯净,这里的云美得自然。
在永和,一打开电视,屏幕上就显示出:
大美乾坤,天下永和!